第十三章(2 / 2)
“哥哥刚刚关门,门撞到我鼻子了,现在流血呢。”褚南星大吃一惊转过了身果然见到对方鼻子下边嫣红一片。“哎呀,怎么会这样!走,去找傅音。”说罢拉着褚宣疾步走回院落。褚宣捂着鼻子走在褚南星身后,看着褚南星的背影和二人相连的手掌,唇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觉得撞一下也挺好的。”
“哼,我也觉得,我就是可惜自己力气不够大。以后直接你砸晕了才不用听你这胡言乱语。”
除夕夜过后几日。
吴陵子从嵊云观回到崇宁,褚宣听说吴陵子回来了便去找他,进门先向吴陵子贺了新年才问怎么今年回来得这么早。
原来吴陵子近三年来每逢春节都会回观中小住,一来是褚珲待他不薄,总千方百计开报酬给他,但吴陵子坚持只取生活所需,还是褚珲提醒他何不用自己辛劳所得为嵊云观做些修缮也算大功德一件,吴陵子才多收了些,之后每年年末回观中修修补补砖瓦墙柱,盖因观中就他一个道士也没有其它帮手,即使是简单的翻新也要个把月的时间,所以这两年吴陵子都要到开春才回来;二来吴陵子小有了些积蓄后便在周边赈济些穷苦百姓,他本就颇有医术,赈济粥食时看见病弱之人也会顺手医治一下,一般两三付药就能有起色,这个会看病的道士的名声一传开便有周边的普通百姓慕名来观中求诊,一来二去嵊云观的香火居然有了点零星起色,可把吴陵子激动坏了。但他环顾了下破旧的几乎上雨旁风的道观,知道还不是回来的时候,至少得把顶全部补上,再给祖师爷好好修缮一下神像才行。
褚珲对吴陵子一直都非常大度,他看得出吴陵子并非是个不着调的嗜酒半仙,就冲吴陵子第一次见面就断言三胎随月是个女孩,夫人秦淑眉生随月的时候迟迟未能产下,自己急得团团转,也是吴陵子安慰自己只待月升中天便可产下孩儿,当时着急得不行只觉得吴陵子大概是好意宽慰,后来再回想才惊觉对方神机妙算。后来也曾就一些铺子的选址、朝向、摆设讨教过吴陵子,确实后续桩桩顺利,让人拜服。所以褚珲动过不止一次让吴陵子长久留下的心思,但吴陵子坚持自己已经是出家之人,这些景上添花的小章法顺应天道点则点了,但倘若自己与尘缘牵扯过多,哪一天逆了天道、泄了天机就算有十个自己也无法挽回,不仅愧对祖上还会害了褚家。褚珲心中虽然觉得吴陵子这番话有些夸张,但他自认不是道家中人,对这些因果循环也不甚了解,既不了解就不该怀疑,所以几次邀请吴陵子未果后便作罢了。
褚宣来之前吴陵子之前正在沙盘上演算东西,见褚宣进来了便站起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沙盘,招呼褚宣先坐下来,手忙脚乱给褚宣斟茶倒水,褚宣赶忙让他别忙活,“先生平日里都不理会这套的,怎么今日愈发讲究礼数起来。”
吴陵子尴尬地笑笑,心想,“还不是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但嘴上却是振振有词,“为礼者,亦可为道。”
褚宣似懂非懂点点头,问,“先生怎么今年回来得如此早?”
吴陵子说:“哦,就是那个,冯老弟啊,他、他说自己酿了酒,年后就要启坛,回来晚了就没了。”
褚宣疑惑地问,“冯叔前几日还念叨先生不知何时回来,原来你二人已经约好了?”
吴陵子别过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贫道也是心血来潮,没和别人说,观中就我一人,过年怪冷清的,就早些回来了。”
褚宣笑笑,“先生真觉得观中冷清便不要再回去了,褚家上下都很喜欢先生,先生就不能长久留下来吗?”
吴陵子看着褚宣期待的眉眼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拍拍褚宣的肩膀,说:“贫道这次回去为少爷和小姐在祖师爷像前加持了两枚铜钱,就在里屋,随身佩戴可辟邪,我去取来。”
褚宣坐在外间等着吴陵子回来,无所事事地左顾右盼,突然要看到书桌上演算到一半的沙盘。他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看清了那沙盘中的样子,和记忆中的沙盘不太一样,丝线杂七杂八交织在一起,但乱中有序,将数十枚琉璃珠牢牢关联在一起,有些沙子因为演算时非常用力被甩飞到书桌的角落里,和以往干净利落的盘面大相径庭。
褚平时经常宣观察吴陵子排盘,他一眼看出这是天星择卦,虽然吴陵子从未教过他,但耳融目染下他还是能看出东南角的一颗水蓝色琉璃珠处主位,而它的处境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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