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第二天两个孩子起了个大早，因为吴陵子被冯温请去了邻县钱庄教授算数，两人便索性偷懒没有看书，而是有些焦急地在房中等待。

快到午时，褚珲来院中招呼两个孩子去看望秦淑眉母女，褚南星早就按捺不住，拉着褚宣便冲出了小院，但跑了一小段又回头问，“你见过刚出生的小孩么？”褚宣摇摇头，褚南星似有所思，片刻后笃定地说，“定如我一般好看。”褚宣像是听到很有意思的事情，咯咯笑了出来，褚南星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褚宣愣了一下小声解释到，“我也觉得妹妹会和晌儿哥哥一般好看。”褚南星很满意这样的说辞，脸上有些得意的意思。

快到秦氏院前，二人早把褚珲远远远甩在后面，褚南星放慢脚步，认真整理了衣冠还有模有样将褚宣理些翘起的鬓角抚平才进入院中，轻扣门扉，不一会儿便有婢姐来开了门，见到是两个少爷立刻高兴地将他二人迎进去。

褚南星没等婢姐儿通传，先他二人一步进入秦氏卧房。

卧榻上，秦氏正闭目假寐，听见脚步声睁眼看见褚南星立刻眉间泛出笑容，伸出手照顾他上来近前，却没说话，褚南星望着母亲苍白憔悴的面容迟疑了一下，才快步上前，走进了才看到床内侧的婴儿，匏瓜粉脸看不出哪里漂亮…

“这就是我妹妹么？她到底长得像谁…真难看。”褚南星心里悲哀地想，母亲千辛万苦生了个臭小孩，真是不值，想着想着突然鼻间酸胀。

秦氏轻柔抚他的脸庞，“晌儿…”声音嘶哑干涸，一点没有平日的清亮。

褚南星觉得自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不太明白这种心情，只是觉得莫名心疼。

就在这时，又有人进来，是褚宣，双手还捧着一个黑檀小碟盘，盘上一盏青瓷小碗，还冒着热气。

秦氏拍拍褚南星的肩膀说，“快去帮弟弟拿一下。”

褚南星此时当然是十足乖巧，他从褚宣手中接过盘碗，放在秦氏案几之上，又突然想起什么，学着伍兰以前照顾他的样子拿起碗勺想喂秦氏服汤，一边的褚宣看见了连忙上前说，“还是让宣儿来吧。”褚南星不让，两个人居然像是卯上了一般，秦淑眉并未制止，而是抬头和正倚在门框看着这一幕的褚珲含笑对望。

褚珲适时开口道：“让爹爹来吧。”说罢便走上前拿过了碗，又唤了婢姐进来让她将婴孩抱出来给两个哥哥瞧瞧。

褚南星之前已看过一眼，内心有些失望，此时倒是没有什么激动的感觉，反而是褚宣，一会儿摸摸妹妹的脸，一会儿又小心戳了戳她的手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回自己院落的路上，褚南星问褚宣，“你很喜欢妹妹是不是？”

褚宣飞快地点头，“宣儿没有过弟弟妹妹。”

褚南星想了想，“那我便与你不同了。”

褚宣疑惑地看着他，又停褚南星说，“我有弟弟的。”

褚宣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高兴地拉住了褚南星的手说，“我听说小孩子生出来时候就是那样的，过两天吃饱了就好了，妹妹以后一定会和晌儿哥哥一样好看。”

褚南星瞬间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正要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栽倒了下去。

目睹这一幕的褚宣吓得尖叫一声，赶忙俯下身摇晃褚南星，颤抖着呼唤褚南星，但对方没有丝毫反应，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呼吸匀称，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褚宣四下张望没有看见旁人的影子，当机立断往自己的院落跑去，不一会儿，便带着神色焦急的伍兰和傅音回到了褚南星身边，傅音略懂一些医理，她勘察褚南星面色，又替他把了下脉，犹疑道：“…脉象平稳…快！伍兰，快去通传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