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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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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过午饭,冯温先去了集市买了些酒肉,便向城北行去,他没有用马不快不慢地步行向前,就这样边打听边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塘桥村,一路走来,冯温明早感觉这个村显得比较破败些,但他想吴陵子一个出家人自然是没什么钱租赁好些的房子的。经一个老妇指点,冯温很快找到了吴陵子的小院,院子里有三五个稚子正在菜园里捡石子玩,看到黝黑壮实的还长了满脸大胡子的冯温都吓得跑进了屋内,边跑边喊,“三老头,催债的来啦!快跑啊!”

冯温:“…”

吴陵子从门后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发现门外的是冯温立刻露出了笑脸,“哎呀,冯老弟,快进来快进来。”

冯温也笑着打招呼进了吴陵子的屋子。屋子陈设果然和外边一样十分简陋,没有什么像模像样的家具,厅里一张方桌配两把把摇摇欲坠的破椅子,墙边摆了两一张长凳,上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童,正是刚刚喊着让吴陵子快跑的孩子,其他孩子则聚在离他最远的角落警觉地看着他。

唯一算得上体面的是一个嵌着九个小屉的柜子,上边的把手铜锈斑斑,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吴陵子从里间掀帘出来,手里是两个粗陶小杯子,里面飘着几根貌似是茶叶的东西。

“冯老弟快坐,喝点水,从城中走过来该累了。”

冯温接过茶水,又想起带来的酒肉,随即递给了吴陵子。吴陵子推辞不收,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终于还是非常羞赧地收下了。

一杯茶下肚,吴陵子先开口了,“冯老弟托我打听的官人我已经有些眉,他们刚来此处时向城中百姓打听过岬关,我本以为他们是要进发去岬关,我就向去岬关走街的小贩打听,说是那群人并未能到岬关,似乎在半路便消失了。”

“消失?”冯温惊到。

“对,说是消失,具体如何还需要继续探听。坪昌至岬关向来路野,我想中途若遇匪类也不是不可能。此地民风彪悍,老弟你…心里得有些准备。”

冯温心里突然就凉了半截,他本来是打算来这里把卢信从某个温柔乡里带回去的,再不济也就是他挥霍无度花光钱财众叛亲离沦为乞丐,自己把他从街头铺盖里挖出来带回,玩玩没想到这个无能的混账还能引出匪类,想着想着他的脸就绿了。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卢信带走嗯十几位青壮个个都会些拳脚功夫,这岬关虽偏远,但离边防守军不过百十里路,定是成不了多大的气候,山匪若是看见一组年轻力壮还带着防身刀棍的人马定是不敢轻易下手的,不然也不至于一直走到岬关才被截道。当然个中缘由现在还不得而知只能再探。

回忆到这里,冯温已经有些口干舌燥,褚珲亲自为他斟茶,满脸的忧虑,“那,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那吴陵子是否可靠。哎,你说卢信这人怎么如此不着调,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姑母交代。”冯温抬手示意他莫要担心,说,“我可以给吴三哥打包票,虽然是个云游道人但心思纯净,是有慈悲心之人,兄长莫慌且听我继续说来。”

冯温在听吴陵子一番打探的小消息之后已经有些焦躁了,他皱着眉头静默思考,没注意吴陵子已经起身向坐在墙边的妇人走去。

他向妇人问了些什么,转身回里间了一会儿,出来时拿着一张纸,又走到唯一的柜子前依次打开抽屉,用柜子最上面搁着的一杆戥子称了些药材仔细包好连同纸张一同交给妇人。

“李夫人,我这先给你抓了三天的药,你且回去服用,若是对病情有益,可拿我这方子去镇上药铺再抓五日的量。观你脉象无力,切不可过于操劳,若不见好再来找我。”

妇人感激地接过药和方子便要掏诊金,被吴陵子阻止了,他说自己只为行善并不求财,并念祖师名号口颂慈悲,妇人大为感动连连向吴陵子弯腰作揖,赞吴陵子乃弥勒转世又说他善举大过造七级浮屠。听得在一边的冯温想笑却不敢笑,心说这样的传道之法怕不是全给佛家揽了信众。

吴陵子竟是没有丝毫介意,又嘱咐了几声便送那女子两出去了。

墙角的小童见吴陵子出去了,便走到冯温身边怯生生问,“伯伯,你真不是来讨债的。”

冯温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一口大白牙闪得为首的小童一个激灵,“当然不是,我来找三哥另有事情。”

“那伯伯是不是也是来找三老头学读书学写字的?”

读书写字,哼,这几个小鬼是觉得我我冯某人不识字么,“…并非,三哥平日里都教些什么?”

几个小童稍一思索七嘴八舌道,“天地玄黄”、“悟道飞升”、“寻仙问药”。

冯温觉额角有一滴冷汗坠了下来,心想这位吴陵子的嵊云观怕是复兴无望了,又想到平白消失的卢信,冯温有一种坠入异世的怪诞之感。

傍晚时候冯温回到客栈,给他开门的竟然是分出去的第三队人马中的一个少年,按道理第三队人马也就比自己这队早到目的地两日,就算一无所获他们所去之地传说是有一个盐矿,盐在如今这也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又碰上朝廷对民间贩盐比较通达,有实力的商贾都开了贩盐的买卖。而且盐矿相对好开采,卢家也缺乏好的盐矿矿源,去那边也说得过去。少年说那队人马在向盐矿行进途中遇到了卢信的人,卢信手下的青壮虽然人高马大却没有识字的,大概有十个人左右竟然在当地一个小镇上做苦力,情形惨淡,但一不识字二者小镇并无驿站,一直未能向府中报告,只好做苦力。而卢信并不在此列,已在数月前就与卢信分开,由卢信友人带路前去另外择路去探盐矿,但某天却突然带着财物不告而别,个中缘由复杂,具体还要等冯温详细询问,他骑马先行一步来与冯温回复,剩下人则慢慢向这边行进。估摸再有个七八日也能到坪昌。

冯温眉头紧皱,觉得事情十分棘手。这卢信必定就是那个游说卢信南下之人,冯温不知他叫什么,只听说过是个游手好闲之徒,是卢信少时在外厮混时的狐朋狗友之一,外号叫阿斗,真要追溯祖上其实也是个殷实人家,可惜全给败光了,平日里偷蒙拐骗投机倒把的事情没少做的,看来这次是蒙到卢信身上了。亏这卢信也读过两年书,竟然如此轻信,冯温已经不惜的骂他了,他只知道卢信的青壮被阿斗抽了十之八九,那他去岬关若遇山匪自然凶多吉少。他思来想去,准备天一亮就去寻吴陵子商量对策。

一夜无梦,天刚亮冯温就策马赶到吴陵子住处,吴陵子正在院里晨练,一招一式颇为流畅有力,但冯温无心恭维,他跳下马叫了声三哥便开门见山和他说了情况,吴陵子昨晚也陆续收到了一些来往两地游贩的消息可推断卢信定是遇上了山匪。而这坪昌周边山匪除了披荆寨别无第二家,万幸这披荆寨虽占山为王但也就几十口人,当然,对付对付卢信一行四五人倒也不在话下。只是已经几个月过去,卢信是死是活谁也不敢断言。

冯温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当机立断请吴陵子为他引荐与那披荆寨有情面的人,又说打点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们进得寨子与那里头目见上面即可。吴陵子没有丝毫推脱当下就应了,起身唤冯温与自己即刻出门。

吴陵子是出家人,这种人命攸关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与冯温共骑一马往城中方向去,路上很多人和吴陵子打招呼:

“这么急,三老头开大开小去噻!”

“三老头的药灵得不行,我替我家公公谢谢喽!”

“三老头这么早喝酒去哇,哈哈哈”马

背上的吴陵子一一与他们寒暄,不想吃了一口风接下来的路一直在打嗝。冯温无奈地腾出一只手给他拍背,吴陵子不好意思得连连摆手。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他们来到一户人家外面,原来是一户医馆,“这是城里唯一的医馆,披荆寨也请过他们出诊,谁家头疼脑热不得求医,言说这坪昌城与他们最有交集的便是这医馆了。”他熟捻地推门进去,直奔掌柜那里,问掌柜最近有没有去披荆寨出诊,掌柜说巧了,上个礼拜就去过,吴陵子赶忙追问细节,掌柜说说来也奇怪,这次出诊看的是个生面孔,虽穿得也是那寨子里的黑衣黑裤,却生得白净端正,说是头晕了好几日食不下咽,快要一命呜呼了,没办法才来寻医问药,不过那日去的医者也未查出些什么就草草开了温补的方子便下山了。冯温一听这架势除了他卢信大爷怕是没第二个了,只是他身处贼窝听起来除了有些病殃殃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讲到这里已经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有婢姐儿来敲门说饭菜已经准备好,请褚珲和冯温入席。冯温早就因长途跋涉饥肠辘辘,听到婢姐的话也无心叙事了,频频向外张望,褚珲见此不禁哑然失笑,便唤冯温先一同吃饭。

冯温起身又说,“大哥,待会儿我要向你引荐一个人,我已经将他带到府中。”

褚珲奇道,“是何人?”

冯温回答到,“正是吴陵子,吴三哥。”

“哦?”褚珲略略一索也未追问,“那便叫婢姐儿请吴道长一同晚宴吧”

冯温听褚珲同意了不禁喜上眉梢,边说着自己亲自去请便可边急急忙忙先出了书房。

褚珲在后面笑着摇摇头,也跟着出了书房,走至饭厅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不禁莞尔,他推门而进,闻见饭香扑鼻,秦氏坐在主位右侧并未出口唤他而是含笑与他对视,主位左侧则是两个互相耳语的孩子正是褚南星和褚宣,褚珲感到一阵由衷的喜悦,他大步入席,忽听门扉响动又进来二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冯温和吴陵子。

见那灰发男子施施然拱手行礼,不疾不徐向在座者自我介绍到“贫道吴陵子,此番叨扰了。”他眼睛一扫,看到腹部隆起的秦淑眉,突然嘴角含笑做了个贺喜的收拾,“恭贺老爷夫人喜得千金。”有些吵闹的大圆桌霎时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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