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这可真邪乎，脑子遛了一个弯儿，想着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好事算是给我撞上了！赶紧昂起头，准备好好地嚎一嗓子，来一发曲项向天歌。

我满心期待着自己的喉咙也这么莫名其妙地好了，但一开口，用了力，几缕气息流出，依旧发不出一点声。

唉，果然没那么简单。不过没事，天大地大，总归会有个治我的办法。

还没来得及沮丧一下，一个声音直直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听着像是一个年轻男子。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穿破脑壳般的经历，我被吓得四处乱转，身下的叶子一下子动了起来，动作奇快，迅速地把我一整个围了起来。那声音问：“别怕，你好些了吗？”

怎能不怕！想到这声音必然跟刚才那股热流脱不了干系，我怕极了，不知他会再做些什么。

那声音问我：“你伤得不轻。没想到你小小身躯，耐力确是不小，妖气贯体会带来如钻脑髓般的痛苦，任是你翻滚撞墙，只要肉身能坚持住不死，那痛便不会停，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你居然能一口气憋住不叫，真是不简单。”

这位大爷，我哪里是不想叫，你要知道我想得不能更想了。还有，我刚才大张着嘴拼命扑腾，都不知道漏了多少气了，说我能一口气憋住，那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我心里苦，又发不得声，只好透过眼前枝叶狠狠瞪着外面。

这时一簇枝叶蓦地动了一下，顶上的嫩叶擦过我的喉咙。我吓了一大跳，内心急欲破口大骂，没等我酝酿好言辞，那声音又道：“好了，现在你说话，我就能听得见。”

“什么？”我听见我自己说。

这种感觉是奇妙的，我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但就是知道我在对这声音说话。于是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碎成小块的阳光逃过叶隙，投进我眼睛里，我给晃得眼前发花，这时只听他用温润的声音答：“我是这棵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