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炎蛇黑中带金，火焰般的金色，照亮黑夜，也缠上了门旁衫盈光滑小脚。她在树林中遇过，一动，炎蛇会越缠越紧，紧到不能再紧便会迸发火焰，她本身并无灵力，炎蛇不眷恋她，绕上一圈，随后漫向了木心。

房内黑影幻化成人形：“巫院三师父，我找得你好苦。”

“你是什么人？”木心挡在徐柯安面前，一扫风，将房门紧关，屋外还是爬进三条炎蛇，炎蛇围绕在黑影人身边。

“我就是你的敌人，除去巫师，是我的责任。”黑影已成人形实体。

木心说：“原来是猎巫者，为了除去我，利用无辜小孩当诱饵，你比我更恶。”

“他跟你一样是巫人，本来就不该生他。”猎巫兜帽藏住脸，衫盈站在猎巫背后。

徐之寅闻言对方要杀他儿子，猛地掏出□□对准黑影人，朝门外大喊：“王掌柜，有人入侵！”

“我本不杀凡人，既然你不识趣，就不要怪我。”

门外炎蛇突进，缠上了大厅的仆人。数百条炎蛇攀爬在房间墙壁，猎巫响指一瞬，炎蛇冲破玻璃直攻徐之寅，徐之寅侧身避开，乱枪扫射，六发子弹尽数发出，仍然挡不住蛇进击，七蛇从地上腾起之际。

蒲衫盈举起门旁的花盆，一举砸向猎巫。花盆碎裂，猎巫顿时头昏目眩有些恍惚，木心急扑向前，摘下猎巫的念珠，屋内屋外的炎蛇停止了攻势。

木心念：“利成！破碎！”念珠应声变成粉末，四散空气中。

这下，唯一无辜的凡人衫盈，猎巫也不会放过，猎巫身旁的两条炎蛇依旧遵循主人指令，往衫盈心脏攻去。衫盈吓得愣在原地，晃动双臂抵挡，木心纵身跃起，施符刺向炎蛇。

一秒，两秒。

时间在此刻凝固住。

血液滴落在地板，也凝固住。

衫盈透过指缝看着。

炎蛇破裂。

猎巫的咒斧刺中了木心的背部。

咒斧被拔出。

木心支撑着身躯在衫盈面前喊道：“快跑！”喉咙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一股厚重的声音，几秒后喷出鲜血。

衫盈潘然醒悟，抑住心中的悲伤，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屋外的炎蛇如同蝼蚁般千千万万，爬上她的腿，她的手臂，攀上她的腹部。

炎蛇们将衫盈送到主人面前。

衫盈扭动着身躯，挣脱不了的她两眼发直，兜帽下的脸阴森黝黑，死前能看清杀师仇人，但愿死后做只有能力的怨鬼，报仇泄愤。

她闭上眼，祈祷过程不要太痛。

突然鼻子闻到一股烧焦气味。

木心拼着最后一口气，用血画下生死阵符。施符者灵力越大，生死阵囊括越大范围，一旦施下，阵符将消耗掉巫者全部灵力，转化为燃烧阵内一切的火焰。

炎蛇化为灰烬，黑斗篷染上火，火焰照亮了整个徐宅外围。

猎巫脱下斗篷，贴身的衣物也开始着火，脚下的地砖炽热无比，从脚跟烧到头顶。

衫盈哭喊了起来，用外套捂住木心背后的伤口，她终究是十五岁，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

“......要当上巫师，怎么能死在这儿......带着徐柯安回去......他以后就是你的徒弟......你要保护好他......”话一下子停了下来。

“不要！”衫盈跪坐在木心身边，手掌已经被裹上一层血浆，抑制不住的血液持续流出。

“...快走...”

木心强撑着眼皮，徐之寅被黑烟熏倒在地，横梁冒着激烈的火焰。

衫盈眼睛被泪水和浓烟熏得晕眩发花。

“快走！”木心一手推开她，火焰筑起屏障，烈焰爆发出热气。

火圈尚未闭合。木心的肺部开始积液，浅浅的呼吸牵起剧烈的痛楚，默然睁着眼，生命正在流逝。

衫盈抹掉眼泪，背起床上的少年，跌跌撞撞下楼。

火烧云漫天，黑地结满霜。

松城再无徐家二少徐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