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顾虑！”林娇小臂紧绷，拉过顾虑手臂的力道却很轻柔。

小心翼翼解开袖口，看见顾虑手臂上一片触目惊心的骇人抓痕，几乎是道道沁血，惨烈非常，林娇更加心疼，于是语气更冷，“戚垣那蠢货弄的？！”

顾虑摇头，反手握着林娇颤抖的手，安抚地轻拍了两下。

“不关他的事，是...是我自己。”

他声音渐低了下去，“是我自己，有一些问题。”

林娇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克制住了想拎着大熊直接闯去联邦大杀四方，把戚垣狠狠按头在地的心情。

晚上戚垣回家的时候，顾虑已经睡下了。

林娇看他的眼神比早上更冷，他正想开口问顾虑今天的情况，余光一下瞥见桌上放着的伤药之类包扎用具。

“顾虑受伤了？！”戚垣急的就要跑进卧室看顾虑。

木木瞬间出现，挡在他面前，獠牙凶悍。

戚垣也一下子冷了脸，转身直对上林娇愤怒的眼神。

“林娇，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来看他。”

林娇冷哼一声。

“废话少说一点，事情多做一些。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个首席？”

戚垣的脸色愈发冷漠，毫不在意她的威胁。

“我是顾虑的合法伴侣。你，又是什么人？”

林娇听了这句话，亦是不屑，“伴侣？哟，你可算知道你是他伴侣了？你现在知道了，那你早他 妈干什么去了！”尾音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林娇不住回想着今天看见叫人心碎的那一幕。

顾虑那鲜血淋漓的狰狞伤口和极度自我否定的心理状态，绝不仅仅只是一天的偏倚，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戚垣，你知不知道他在自残！”

大熊晃了晃身躯，又化成一阵雾钻回林娇手心。

戚垣走回沙发，抬手揉了揉隐痛的太阳穴。

“声音给我小点。他在睡觉。”他疲倦闭上眼，靠在沙发间。

林娇怨恨地盯着他，“你知道我这一趟回来，爷爷是要把林家交给我的。对，我知道，你是哨兵首席，你有戚家，甚至林家也有不少长辈给你支持。林娇和林娇的林家加起来，甚至抗衡不过半个你。但我警告你，我绝对不怕你。”

林娇狠狠抹了抹眼角，她到底也还只是个心疼哥哥的小女孩，“我把顾虑当成我亲哥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从前是我没有能力护住他，但是从今以后，你要是......”

“我也是他的家人。”戚垣睁开眼，眼神也带了点警告意味盯着林娇。

“林娇，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戚垣看林娇柳眉倒竖就要开口反驳，平静喝了一口水。

林娇把就要出口的怒气又咽了下去，她虽然不服气，但她知道戚垣还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完全正确。

事到如今，顾虑还是爱着他。

她看得出来。

林娇叹一口气，气鼓鼓的直给自己灌水。

戚垣不紧不慢将桌子收拾了，又给林娇添了杯热水。

“事到如今。你觉得可以让顾虑离开我吗。”

见林娇对他翻了个白眼他也不在意。

只是盯着自己的腕表发呆，墨绿优雅表盘在他晚上很合称，挑礼物的人当时该是怀着很雀跃兴奋的心情。

这是顾虑送他的18岁成人礼。

顾虑从来不向戚家要钱，纵然戚家给他的生活费足够大方，他也从不铺张浪费。

戚垣甚至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存钱，只为了独立之后能在物质上偿还戚家对他多年抚育的恩情。

养他的那笔钱对戚家来说微不足道，只有顾虑对此看得慎重，十分认真。

傻瓜。

买手表的这笔钱，他肯定存了很久。

而自己当时呢？接到礼物的当时呢？

他看也不看顾虑，只绕开顾虑，从他身边走开，只当他是挡路的物件，只当他是空气。

他清楚顾虑伸出递礼物的那只手花了几多勇气，他却只是忽视。

他十八那一年，顾虑已经对他展露出一些不寻常的复杂爱 欲。

第一次和他就和他了吧，戚垣并不在意那件事情。

他只是对顾虑的那份感情，觉得烦的要命。

那样的肝脑涂地，献祭一样的爱慕实在太棘手了，戚垣才18岁，他怎么可能愿意就这样被套住。

咚。

林娇见他走神了良久，不满地将杯子用巧劲砸在玻璃茶几上，小心地控制着力道，并不是很响亮。

戚垣回神。

轻轻捂住手上那块墨绿腕表。

表面水 晶 冰凉，与掌心火热一相触，逐渐升温和暖起来。

“我离不开他了。他亦离不开我。”

戚垣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沉沉，“我不可能会让他再离开。”

“无论生死。”

一字一顿，郑重起誓。

这是一个哨兵的忠诚，一个首席的决心。

更是戚垣，迟到的爱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