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1 / 2）

何良一直没有开口，看着他，眼里毫无波澜。

直到少年准备开门时候，何良才发觉不对劲，妈的这孩子没穿裤子！

“喂。”

少年闻声回头，低垂的头抬起......眼里满是泪水。

何良......他哪来的脸哭？

少年看到何良眼里的错愕，一抹脸“哥，对不起，我没......我就是有点.....我没事...我不是”可是那泪水丝毫不像他所说的那般无谓。

何良沉吟半饷：“你没穿裤子，你出去别人会误会。”

这下轮到少年愣住了，如果说心里没有一点期待是不可能的，明知道自己应该自己自觉离开，但是何良一开口就撵自己.......

接着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何良探腰，在地上扒拉出一条裤子，也不管干净不干净，扔到少年脚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少年蹲下，捡起裤子，慢吞吞穿上，至此，这个人已经给了自己最大的尊严，不计前嫌救了自己，一夜的收留，以及这最后无言的周全。 少年觉得自己自己可能此后一生都遇不到这样的人了，但是自己仿佛除了感激什么都拿出来，哦，还有，立刻离开。少年把破碎的衣服脱下，这是个成年人的衣服，自己穿上大很多，不过不会掉就行，出去自己还能想办法。少年捡起抱在怀里，向何良鞠了一躬，反身走向门口。

咔哒.....砰.....

少年一下子跪在何良门前，何良吓得一哆嗦，赶忙缩上沙发。一条胳膊横在身前，成防备状态。

“你你你.......你干什么！”

“哥......哥.......求求你”

“你......给我爬起来，不对，你赶紧起来......”何良边说边往后退，可是沙发就那么大，不出两步就到头

“哥......哥......求求你！”少年只是一味求着何良。

“你起来，我他妈不想折寿。你想要什么直说啊，求我毛线。”

“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了”

“妈的，不是，你给我起来行不行。”

“哥......”

“我不是你哥，你叫哥没用，我没义务，我收留你一晚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别不识好歹...啊”何良说着说着语气就低了下去。

“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别赶我好不好。我干什么都行，洗衣做饭我什么都能干，真的。”少年说着就捡起何良扔在地上的衣服叠起来，何良感觉自己几乎要哭了，赶忙去夺，仿佛在护住自己最后的贞操。

一个抢一个叠，最后也只是把屋子弄得更乱了，少年急得直哭，又夺不过何良。猛然想起厨房还有没洗的碗，一个箭步冲到厨房，打算洗碗。何良一口气几乎要喘不过来了，跟着追到厨房，两人又开始了拉锯战，争斗的时候啐了好几碗。少年死死抓住最后一个碗，在水龙头下一遍一遍洗着，何良拽着碗边不松，少年死活不把这个碗给何良，仿佛他只要把这个碗洗干净了，就能顺顺当当留下，远离那些风餐露宿的日子。

眼泪爬满了少年的脸庞，顺着他粗糙的脸曲折落下，少年不敢出声，也不敢松手，脚下是刚刚打碎的碎片，狼藉一片。

何良看着固执的少年，突然松了手。走回沙发，心里简直乱成了市中心的一环高峰车流。怎么也没个头绪，何良觉得这他妈根本是在扯，是老天在逗自己玩。跑个步也能遭遇打劫，打劫不算完，居然还送了个狗皮膏药，要拖死自己。

何良觉得这人不管怎么说也该自觉离开，自己接着自己的日子过，但是突然哐当一声，给他送来这么个玩意，送也送不走。

等了五分钟，少年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