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2 / 2）

“你特么行了，水费你不用掏，赶紧滚出来。”

里面传来轻轻一声磕碰，少年挨着墙站在角落里，低低看着鞋尖，宛若一个小媳妇。

何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拉少年，少年以为何良要把自己推出去，死死抱住何良的胳膊。

“啪”何良一巴掌打在少年脸上。

何良似乎也是没想到自己，错愕地站在那里。少年的肩膀不住颤抖，何良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生气。

许久少年也没有任何动作。何良叹了一口气，重重躺回沙发，用被子蒙上头.......不再看，不再理会，不再......让他离开。

少年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想，洗完弄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这会寒意袭来，不停发抖。

过了一会，厨房里传来动静......是少年在打扫碎片。

何良本来是不困的，可是闹腾这许久，放任少年动作后困意再次袭来，不多时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下午了。

这次少年不只是热了牛奶，还煮了面条。是的，煮了面条，就只有白花花的挂面，一棵青菜都不带有的。

何良习惯了被人照顾，顺手端起碗，吃了一口......全数吐了出来。

少年本来蜷坐在角落里，听到动静，赶忙抬起头。

何良扫了少年一眼，走到橱柜里拿出一个馒头，剥了一颗葱，就着吃了起来。

少年的眼神太过于炽热，何良艰难咽下馒头。少年忙递过一杯水，何良喝了水，噎在喉咙的馒头顺下去。

“下次放盐。”

少年想起来自己紧张之下居然连最基本的调料都没有，从头红到了耳朵。

何良把馒头吃完，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少年顺从地把碗收了起来，端进厨房。然后走出来依旧站在角落。

何良.......

“什么意思，碗还得我刷？”

“不......不是，我觉得面倒了可惜了。”少年低声说。

“合着晚上我还得吃。”何良简直莫名其妙。

“不不........不是的，我.......我......想说要是哥......大哥你不介意，我想吃......”吃几乎没了声音。

何良按着遥控一直换台，又是家庭调解节目，艹，哪来那么多事，有人一起过就知足吧。

“我介意，你自己重新下。”

少年抬头看着何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何良看着电视漫不经心问。

“今夕。”

何良此时还不知道，此后数十年里，这个名字从漫不经心到相依为命到刻骨铭心，一步步蚕食着他，与这个名字的主人至死方休。他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把这个孩子送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