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忘道（二）（1 / 2）

傅抱灵与程忘道在清晨比试。比试完后，程忘道诚恳对傅抱灵道：“实不相瞒，我很快要离开广宁，没有早点与你们这样的世外高手结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程忘道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傅兄不必过谦。你若是肯出山，必是龙凤类的人物。”

比试时众人都在睡梦中，屠师妹吃早饭时忍不住抱怨他。

程忘道柔声道：“我心愿已了。这都是多亏了你。”屠师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用完早饭后，程忘道预备下山，施义霖与屠师妹依依惜别。程忘道突然对恽念南说：“恽道友，我有话与你讲。”

恽念南和程忘道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带着满腹疑惑恽念南送程忘道走到山门前。

程忘道问恽念南，在阳城时有没有碰到一个长得与他非常相似的人。

李映安是阳城论道的出彩人物，况且因为太像，恽念南确实注意到了他，也尽量避开与他碰面。

“现在你们身边出现了一个更相似的人物。”程忘道从屠师妹那边打探到这个人叫兰芽，兰芽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妖精。眼下山下斩妖除魔的风头越来越盛，也只有这不问世事的祁山派敢收留妖怪。

“李映安身边也有这么一个人，我不确定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也不知道她们意欲何为。恽道友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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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对兰芽的唯一要求就是穿衣服，衣服久泡在水里会坏，兰芽只好天天在石壁上晒衣服。自从她在这儿晒衣服，恽念南再也没有过来泡过温泉。

“这什么？”施义霖好一段时间没有聒噪，兰芽转过头看她在看书。

“《君子吟》。”

兰芽觉得好笑：“学做君子吗？你们不是学剑的吗？学这干什么？”

“师傅说内外兼修人才能屹立不倒。”

兰芽想到五郎正是个翩翩君子：“——你师傅说的不错！”

那时，她在山路上折了枝带露的桃花向他讨一盒胭脂。最最正经的名门公子，死活送不出一盒胭脂。兰芽收到他托人送来的乐谱时乐坏了，心说哪来这么一本正经的人物。

施义霖忽然问她：“兰姐姐，你别看我师兄生得仪表堂堂，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你干嘛喜欢他啊！”

这话说的兰芽不高兴了：“喜欢就喜欢上了呗。你没心上人自然不懂了。”

这话说得施义霖好生怅然，她遂将李偃的事情告诉兰芽。兰芽听到阳城李家自然心惊肉跳，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喜欢吗？”

不管大师兄如何温柔，施义霖终究没有胆子跟他分享曲曲弯弯的心事。面对同样是女子的兰芽，施义霖则可以尽情吐诉。

施义霖到阳城就像凭空多出来一个师兄，李偃比起三年前少了些骄气，对施义霖可以说是非常周到。

“我不知道。”

兰芽一笑：“你觉得他和你师兄有什么不同？”

施义霖想了想：“啊，似乎.......没有。”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李偃要来祁山铁定坏兰芽的好事。兰芽心底盘算着说辞，定要拆了这十座庙。

“傻姑娘，你生得这么漂亮，自然有人肯对你好。”

施义霖辩解道：“我大师兄从小便对我好。”

兰芽伸手揉揉施义霖的额头，把她揉得乖乖地把头靠在自己坏里。

兰芽道：“你晓得嫁人是怎么回事吗？你嫁了人家，便要到人家家里住，一起吃一起睡。什么事都要听人家的。”

“啊？我看山下的人成亲，新娘子被打扮得漂亮极了。”

“你大师兄对你好，他娶你吗？”

施义霖在兰芽怀里嘀咕：“不啊！大师兄娶我能对我更好吗？”

兰芽捏着施义霖的小耳朵坏笑：“当然啦！你们能——”

没想到施义霖先摆手没让兰芽说下去：“不成不成。二师兄回来会杀了我。”

兰芽“噢”了一声。前几日大师兄送了一把古琴给她解闷，兰芽在柱侧摸了一个名字“芽六”，这显然是个妓女的名字，她当时还估摸着是大师兄的相好。如此随意送人，应该是以前的相好。现在看来连师弟也染指过。没想到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大师兄倒是个风流人物。

“也是这个道理。我听你说李偃的娘如此凶悍，你若是抢走了她的儿子，同住屋檐下，看她会不会借机杀了你。”

施义霖扁起嘴。暖洋洋的日光下她有点犯困，她长长得打了个哈欠：“又不是我厚着脸皮要跟他们一起住的。我才不嫁给李偃。”

兰芽得了这句保证，顿时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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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的水太清，抬头一片天低头一片天，兰芽觉得太过寂寥，该飘点圆圆的荷叶，养几尾金鱼才好。于是六师弟下山一趟，交给八师妹两包莲子。

莲子在瓷碗里发了芽，兰芽懒懒散散把它们抛向水中央，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挽莲花。

她左手揽着古琴，眼尾瞥见那个湖绿的身影走上水廊。她想他应是读书读累了，出来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