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伍】

线成了面，面成了体，体又成点。

如此往复。

我有如蜘蛛织网般无趣和精良脆弱的生活、我了无生气的无机质的家。我每天想以7.9千米每秒逃离的地方。

我想遨游整个太阳系，唯独不想留在地球。

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让我厌恶，也许有那么一个例外，只可能是我自己。

我的家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公寓，和多年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屋完全不同。

曾经这里住过什么人，但现在它是属于我的，有些无不自得地想。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端的迷惘和苦痛。

我打开随手放在沙发旁的书，时间就这样过了很久，随即，下雨了，恰好在我意识到时间流逝的时候。我随手夹了张纸巾充当书签，合上书放回原位，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淋雨了吗？伤口还会疼吗？

——不会的，已经结痂麻木了。

老天会为我们哭泣吗？不，不会的，它的视野广阔无比，慈爱地看着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可未曾看过我们一眼。我们注定是弱者，这个世界的规则注定是弱肉强食——我们是肉，他们猎食。每一个人都在说你应该谦让、忍耐、容许，可是谁来以美德对待我们？

——我不爱我自己，还有谁会爱我？

我听着人们的低语，或古旧或稚新，或慷慨或消沉，带着上千万年的悲伤和欢愉，侵蚀了我。

为什么我非得接受这一切不可？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他们？

那个雨天我的愤怒，又回来找我了。

曾经弱小的无助的我，在雨中静静地站着，内心大声呐喊着，几近怒吼。

世界没有回复我，它静静地下着雨，显尽了它的蔑视。

一个我毫无人性地冷眼旁观着，一个我却想拥抱、去爱那个没有所爱的单薄形体。

我做梦了。

梦中是一棵大到参天的橘树，整个星球里只容许我和那棵橘树站立，橘树开满了白色的花朵，叶间传来隐隐的歌声。

来不及走向那个人，来不及思考，梦便醒了。巴赫悠扬的小提琴曲叫醒了我。

我实在是太厌烦那声音了。

【陆】

我次日没有去上学，只是下午去拿了作业，萘满誉在教室里，坐在我的桌子上晃着白而修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