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卡萨布兰卡,为什么不来上学。”语气肯定,完全没有疑问之意。
我走向讲台,那里总有我需要的余卷,有些心不在焉:“首先,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疑问,其次,我不叫卡萨布兰卡。”
“可是我喜欢这么叫。”她从桌子上下来,“我想你应该见过我的哥哥了。”
面对面地站着,她比我高几公分。
“你知道?”
“他和你一起站了十五分钟,我看见了。”无机质般地陈述事实,“我希望你少和他来往。”
“为什么?”我冷笑。
“我讨厌他,不想让他得逞。”她走得近了些,“况且,严巍是一个为了一己之利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
我看着她的双目:“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是?”轮到她冷笑了,“自己的家没有幸福,就来伤害别人家的幸福,真是自私。”
我不予评价,把试卷装在包里,回家了。
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天桥,上面曾很热闹,有许多叫卖的摊位,现今都没有了,只在地上剩了些星火的痕迹。
我从桥上望向远方,昏黄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不远处倒塌的灰色废墟张牙舞爪着,背后是鸦青色的钢铁丛林,静默肃穆,像谁的墓碑。目力所能及处,是浅灰蓝的天,一架飞机喷着尾云掠过,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今安在?”突然不知怎的想起了这一句话,虽说情形不对,寓意不对,人也不对,可莫名的,竟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提琴低咏宛转,像贵妇人的咏叹调。
我泄愤似地摘了耳机,橘子花、鸦青、卡萨布兰卡,它们仿佛要让我湮没。
挥之不去的是没有面目的笑颜,那样期待地、讥诮地、暗讽地看着我。
我最终还是没有活成他的样子。没有成为他的期待。
回过神时,我已在家中浴室淋浴,手中紧紧抓着什么。那是一枚卡萨布兰卡胸针,轮廓描了金,看上去是陶瓷的,花药处镶的是红宝石。
我实在不明白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它又如何会出现在我手中。
我闭上了眼睛,任凭热水从我发间流过,抚慰我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无可忍,揭下了湿乎乎的纱布。
窒息和呕吐感像风一样,迅速侵袭了我,我快速擦干了身体,抑制出笼的理智和压下迅猛上升的记忆,等处理好脸上,我才发现手指被胸针划破了,手上的血和什么时候的记忆重合,重出契合的蜂鸣。
我最终还是吐了。
真可笑啊,梅染誉,你还是被五年前的东西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