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殊华趁曼沙出门也跟了出去，他走到公园到她家入口小路的位置等着，在这里看见他会体面很多。

微风中是芦苇叶子摩挲的声音，他可以听见她踩过土地的脚步声、因为剧烈运动发出的喘息声……他听见她离他越来越近。

殊华听见曼沙走到离出口只剩几米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了。殊华和曼沙只隔着一片芦苇，甚至隐隐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影。

殊华感觉她在看他，她不说话，只是盯着枯黄的芦苇，还有对方隐隐显出的身形。

“你看见我了。”殊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南方的秋天阴冷潮湿，平时风却不是很大。但这里因为就在山脚，有一些山风刮下来。芦苇被压的很低，两个人几乎是面对面了。

“风有些大，听不见。”曼沙笑着回答。

“好巧呀！”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殊华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疯子。

殊华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答话。他准备绕过芦苇，刚抬脚却被叫住了。

“不要过来！”听见曼沙的话，殊华把几乎要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不用见面了，以后也不要来找我，我们并不适合深交，还是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曼沙的声音像是在冰窖中捞出一样，在风声中也格外清晰决绝。

这次轮到殊华不说话了。“这是你惯用的伎俩吗？”

“欲拒还迎，把那些人类耍的团团转。最后什么都不付出，就能窃取到对方的灵魂。”曼沙让殊华清醒了一些，难听的话谁都会说。

“既然这么清楚，不要有下次了，回去吧。”曼沙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异样。唯一的一样就是她比平时更沙哑的嗓子，可是她平时的嗓子不就已经很沙哑了吗？

“好，我先走了。”殊华不知道怎么讨好，何况是这样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听说你有画展要举办了，我可以去吗？”说完殊华就后悔了，如果不问还有可能，问了以后如果她拒绝就再没可能了。

“不用问我，我管不着，如果你实在想要征求我的意见，那么我建议你问一下你哥哥同意你来吗。”对面的人嘲讽道。

“我哥他找你了？”殊华听出来不一样的意思。

“找是找了，不过他还不足以对我做决定。我们那天不是说过了吗？除了自己的话，谁的话我也不听。”意思是说现在无论她怎么拒绝他都和殊德没关系，而是她自己的决定。

“好啊，既然你说我可以采纳一下他的意见，那么采纳多少也是我自己决定。”殊华勉强保持笑容，“那么，一个星期之后见。”

殊华终于离开了。

没有见到她的时候，他想着那是个危险分子，他要查清她的底细；可一旦见到她，他却只想亲近她。

或者说，她是真的有什么诱惑人心的法门吧？

殊华突然在想，如果以后再不见她，是不是会好一些。总比见面后那么卑微却讨不到一点好要好。

或者说，认识她后对她印象深刻，和他的梦有着不可谓不深的联系。如果他的梦被解开，他是不是也就不会那样受制于她了？

方正信让人讨厌，把命交给他殊华有些不放心，但现在目之所及最了解他的就是这个人类。

曼沙刚才倒是提醒了殊华，也许叫上殊德会更好。这样倒能防止方正信趁他虚弱时对他不利，不是殊华不放心方正信，是方正信身上真的有许多让人不放心的地方，否则他凭什么让他帮他取他不能取到的东西？一个人类到底有多大的野心没人可以保证。

殊华已经打定主意了。

“其实你和我更像是做了个交易。”方正信不问殊华为什么早上才来，晚上就又来找他，他对殊华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我除了要治好病，什么都不需要。”殊华不想给方正信太多便利，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就像药丸，虽然只是一种药，只能治愈一种疾病，可如果要配成这药，却要许多味药引。之于你，之于我，都是这样。”方正信摇晃着转椅，认真说着：“我需要许多法宝才能达到我的目的，而你，你需要许多梦才能解开噩梦。我一次让你记住一个梦，你一次给我一样法宝。”

“这样其实很好，不过，有一件事我需要知道，你要用那些东西干什么？”殊华明白如果这件事不问清楚，他可能会闯祸。其实就是闯祸，答应了方正信的话他就是方正信手里的刀，不过他要知道方正信要用刀做什么。

“打开上一层世界的大门。”方正信倒是回答的爽利。

“自己怎么不去？”殊华再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方正信笑眯眯的说，“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其一，我现在的力量要取到那些宝物会很难；其二，我还要不能让天眼发现我。”

“好，我信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殊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天眼，回去可以问一下父亲，他会不会听说过。

“我已经多回答你一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方正信喜气洋洋答道，仿佛骗到殊华是一件多值的庆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