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殊华才知道原来曼沙和他住的并不是很远，至少在同一座城市。曼沙住在郊外，平时很少到市中心，所以两个人几乎从来没有遇见过。

殊华按着方正信给的地址走，两个小时后才绕到她平时住的地方。

殊华想着姑娘倒是会玩，她的房子在一个几乎废弃的老公园附近，隐在公园旁边一个小山丘中间。

经过一段平时没什么人涉足两旁长满芦苇的曲折小路，才能看见一堵顶上扎着玻璃碴子用红砖围成的墙，墙根上开了个窄窄的，小小的生了绣的小铁门。

铁门旁边有个门铃，门铃上是一个摄像头，如果留意四周会发现芦苇中的电杆上还有许多摄像头，看得出来她平时也在防范什么。

殊华整了整衣领，走到了门铃前，按了下去。

“滴——”

没有人应。

殊华有按了一下。

“滴——”

仍旧是那机器生硬冰冷的声音。

殊华后退几步，院子里有一颗叶子落光了的老梧桐。他踮起脚，助跑起来。

院子被女主人打理的很好，花坛栽了各式的鲜花，没什么名贵品种，都是南方常见的花草。

殊华爬上了那棵老梧桐，径直打开窗子进了二楼。

二楼有个小客厅，连着卧室、画室，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帘很厚，但屋里有很好的换气系统，也不觉得闷。

他走到画室里，屋里有个木质的架子，架子层层叠叠整齐摆满了颜料，架子旁有一个小桌子上摆了几个装满各种型号画笔的罐子。架子与小茶几中间空隙里竖着堆了许多裱起来的画，殊华走到跟前，抽了一张出来。并不是纯粹的抽象，也不是写实，是把许多看起来很真实的的东西以一种奇异扭曲的方式组合起来。不过看起来很美，是一种扭曲后的美。

屋子正中有一幅画被一张黑色的大棉布盖了起来，看起来还正在画。他走了过去，掀开黑布。

画上是一条巨大的银色鱼尾，鱼尾鳞片的质地介于金属和角质之间，中间夹杂了许多红色的小细纹，在阳光和水纹间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看了一会儿，觉得并没什么意思，便把棉布盖了回去。

出了画室，他在客厅找到沙发静静坐了下来。沙发是非常古典的欧式布艺沙发，沙发主人一定很爱惜它，似乎有些年头了，比房子的女主人还老了也不一定。虽然它边角的布料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但是被洗的很干净。

沙发中间的方形矮茶几用一种粗糙的亚麻布铺着，上面有一套描金的瓷器茶具，整齐的摆在托盘里。中间有一个陶艺花瓶，里面随意插了几只半干的红色玫瑰。

炉火烧得正旺，炉口小架子上放了几片面包烤着，桌子摆了一瓶开了封的红酒。

殊华伸了伸手，在大沙发的扶手上摸到一个方形的铁制小盒子，是一盒女士烟。殊华才注意到茶几腿旁还放了一个插满了烟头的小泥炉。

这样的环境无疑很容易使人昏昏欲睡，殊华陷在混合着熟悉气味的沙发上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殊华被越来越近的拖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吵醒。

‘吱——’门被打开了。

殊华急忙藏到窗帘后面

她站在墙角的显示器前，脚边是摔碎的玻璃杯。她不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看起来似乎什么事也没有，但是殊华就是觉得这一切看起来有一些奇怪。

她只是开始对着机器调弄起来，画面很快回到殊华拜访的时候。

女人停住画面，定格在殊华抬头看摄像头的那一瞬间——放大。女人盯着画面，久久没有反应。

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女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伸手按了几下键盘想要退出，显示器却卡住了，一直定格在那个画面。她显得急躁起来，又走到显示器插头处，快速拔掉了电源，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可忍受的脏东西。

曼沙蹲了下来，她哭了。不是声嘶力竭，是没有声音的那种。但是眼泪从眼眶流出来就像是动脉被切断鲜血不断流出一样。

哭了很久，殊华也不敢直接出来，也只敢藏在帘子后面看着她哭。

她哭的莫名，哭的他心虚。

良久，她站了起来，因为蹲久了还晃了一下。她捡起沙发上的毛衣，径直下了楼。在玄关换好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