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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拍拍崔莺时的脸:“莺时,莺时!”
崔莺时眉头拧出一个疙瘩,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间或低语几句,睡得很不安稳,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
初墨很焦急。她在穿越过来之前是家里的独生女,并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所以此刻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干什么。
唉,古代就是落后不方便,哪像现代,感冒发个烧都是小事,都不用去医院,吃点药就好了——
诶?她带了药来的!
初墨猛地一拍额头。真是急得晕头转向的,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她赶紧从空间取出一盒胶囊,又取了热水,服侍着崔莺时把药咽下去。
想了想曾经在电视里面看到过的情节,初墨拿了帕子,用热水打湿后搭在崔莺时的额头上面,又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把崔莺时捂得严严实实的。
忙活了大半天,崔莺时的烧总算是渐渐地退了。初墨还没有松口气,却发现崔莺时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的迹象,眉头紧锁,嘴里在说着什么。
她将耳朵凑过去,仔细分辨崔莺时在说些什么。
“腿……疼……”
腿疼?
初墨立刻卷起崔莺时的裤腿,只见她膝盖仍是一片青肿,肿得很馒头似差不多的,她小心翼翼地用手触碰,昏迷中的崔莺时立即嘴唇发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
初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找太医?别傻了,一个宫女怎么可能劳动太医的大驾?
找昀才人?更是笑话。
人命如草芥,在这一刻,初墨深刻地明白了深宫的残酷。
怎么办?怎么办?初墨把自己空间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药,手电筒,防狼电警棒,笔记本,卫生巾,扑克牌,衣服,三支精致的竹签,打火机……
初墨清点了一般,目露失望的神色,这些东西基本上没有对目前情形有利的。
东西在床上散落着,初墨的眼神在上面轮流扫过,最终停在某个地方,她目光一凝,缓缓向那个东西伸出手去……
敲门声响起。
“谁?”
“我,五殿下的随从。”
五殿下的随从?初墨虽然不解他为什么会来,但她还是前去给他开门:“请问您是来……”
来者问道:“昨日里被罚跪的那个宫女是这屋里的么?”
找莺时的?初墨点头:“是的。”
五皇子的小厮,也就是季青,将手中的玉瓶递过去:“我们殿下仁慈,叫我把这九阳雪玉膏给那个宫女送来,对治冻伤有奇效。喏,拿着。”
初墨简直就快要喜极而泣:“谢谢五皇子,谢谢五皇子!”
季青道:“快去拿给她用吧。”
说完季青转身便走,冷不防袍角被人一把抓住,他回首,对上初墨含着眼泪的一双眼睛:“小哥,您是五皇子的随从,那能不能,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求您去太医院,帮我们请一位太医过来诊治?”
季青眉头高高飞起,初墨都有些担心他的眉毛要飞出脸庞飞上九天去:“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他家五殿下曾经也有过寒气入体,受过寒伤,后来经过太医医治,已好了大半,这九阳雪玉膏就是陈淮安专门为他的伤势研制的,不过现在已经没多大用处了。五皇子兴许是感同身受,又兴许是怕好药浪费,总之是让他来把九阳雪玉膏送给一个宫女。季青本来心里还嘀咕呢,没想到眼前这个宫女更不知分寸,竟让他去请太医?!
太医院官职分四等,四品院使,五品院判,六品御医,为各宫主子医治,便是他一个在主子面前有颜面的下人病了,也只能去寻七品的吏目和医士看一看,要不就去宫外找郎中,现在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也好意思找太医?也不怕折寿?依他看,就该丢出去自生自灭去!
“我知道这个请求是太痴心妄想了……”初墨苦苦哀求,“但是莺时她真的病得很重,一直在说她腿疼,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季青打量了初墨很久,重重一甩袖子,转身就走,用初墨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真是个疯子!”
初墨攥紧手中的瓶子,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但愿这个九阳雪玉膏能起作用吧。
初墨关上门,旋开盖子,一股清香溢出来。初墨仔细地在崔莺时膝盖上涂抹着。
……
过往在崔莺时脑海里一遍遍闪现。
一个恍惚,她好似又回到了童年。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那个时候,她娘还在。
崔莺时的外公是做生意的,送往迎来,家底颇为丰厚,只是就她娘一个女儿。为了把家业继承下去,外公决定招婿,就这样,她爹入赘了崔家。
外公去世后,爹成了崔家的顶门柱,只是他没有外公那般的天赋,崔家一天天地式微。到了最后,竟然还染上了好赌的恶习,偌大的家业,一夕间倾颓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