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4L（2 / 2）

希斯在后面推开了门，带着塑料头套，手套鞋套一应俱全，勇士倒是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他大概一点也没考虑到现场留下几簇猫毛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我无奈地在勇士彻底走进来前把它赶到门外路上去了，小姑娘有点委屈，倒还乖，不情不愿地叫了几声就卧在马路牙子上不再动弹。幸而门口没留下猫毛，花园是半开放的也不会惹人怀疑。猫是乖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还站在床前，拧着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

弗丽嘉也好，林昭平也好，甚至诺亚或者冯澧兰都行，这几个要么情商在线要么技术在线，不像希斯，他做海瑟的时候就射箭专精体术担当，政治煽动力一流，然而两位数算数都费劲。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在这儿给我耍倔，根本不考虑他以外人的身份掺和进研究所内部的事有什么危险和问题。

我叹了口气，蹲着掀开床垫，看了看，太黑，什么都没发现，就招呼希斯：“过来，帮我把床垫抬起来。”

被叫的那个臭着脸过来抬起床垫，我打开手机手电筒仔细往里照。林达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习惯，还睡的是硬板床，床垫下垫了一堆广告铜版纸和广告报纸。这儿显然不会有陈怀刑口中调查组一直没找到的手机，倒是有份铜版纸印的彩色公告很有意思，相比其他的更旧，位置也贴近床头，似乎是有人常常掀起床垫抽出来看。

我探过半个身子去，艰难地把报纸取了出来。果然，那不是广告，是研究所的一则启示，时间也很古早，是二零六几年的，至今将近五十年了。至于内容，大致意思是近百名研究员动用研究设备，企图私自进入其他世界，结果八十八人死亡，五人下落不明。

我心知这事儿果然和陈怀刑脱不了干系，拍了个照把报纸放回去，准备探索一下其他区域，却见希斯鼻子动了动，皱起眉头，忽然道：“有怪味。”

我乐了：“是勇士在外面‘嗯嗯’了被你闻见了？”

希斯的脸黑了，没搭理我。我转过去搜那边的书柜，这些地方估计都被翻过一遍，什么也没找到，倒是不少书的扉页写着“岁之迢赠”。我蹲下漫无目的地翻最底部的书籍，正想着实在不行就找师爷问问情况，忽然感到余光里有道亮光一闪而过。

我后退了一下，亮光没了，往前走走，还是没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一个光斑亮在那边，不太明显，绝没有刚刚的亮度。

我冲站着的希斯招了招手：“过来。”

希斯脸色还是不太好，但乖乖蹲了过来，问：“什么事？”

我指着书桌底下，并不抱太大希望地说：“能不能闻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希斯用力地闻了闻，皱起了眉头，伸手去扣抽屉后方的位置。我拦住他，从正面把抽屉抽开，看着倒是什么也没有。希斯站起来，从笔筒里拿出一把钢尺，塞进桌板间的缝隙一通撬，同色的木板应声而松脱。他表情嫌恶地摸出一个纸包递给我，立马站起身要去洗手。我有些无奈地拦住他，递给他一包湿巾。

希斯怒视我。

“再忍忍。”我说，“说好了不能留下痕迹的。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希斯皱了皱鼻子，回答：“地狱的味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纸包。很普通的包中药的那种纸，用粗记号笔写着【R4L】，胶带是最普通的透明细胶带，粘着纸包折起的死角。

硫磺味。

我把纸包塞进怀里，推回板子和抽屉，将钢尺归回原位。勇士在外面不安分地嗅着一只路过的白蜻蜓，它轻盈地路过，飞掠希斯，让他的目光也追随着它的动作。

手里的红色颗粒散发着几不可察的硫磺味。它质地略硬，颜色纯正，陈怀刑家里以前也有，那是颜料的一种，好的银朱能在画布上存在上千年而鲜艳如昔。

R4L。

LC的人从来不用三位数密码，所以这是个谐音的小礼物。

R Four Lin。

Red For 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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