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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拎着书包从火车站下车的时候,昨天连话都没让我说完就挂电话的希斯已经准时准点地等在那儿了,勇士懒洋洋地窝在他脚边,脖子上挂了个准饲证,尾巴一甩一甩。
我熟门熟路地蹲下去在他颈子上揉了一把,勇士呼噜呼噜地翻过身,翻了半个,冷眼瞧着摸他的人好像不太对,立马翻过来抬爪就想挠。我连忙绕过他的爪子去给他挠耳后,估计是手法让他感到熟悉,这才安安生生地重新卧下来。
只是好像不太像是“他”了。
我一言难尽地偷瞄大猫的屁屁,一边问目前的饲主:“勇士怎么变成母的了?”
希斯低头在她眉心捋了捋,勇士呜噜噜地用头拱他的手。以前她是只性格温顺得不像雄狮的孩子,变性又变薮猫后反而皮了不少,张着嘴不轻不重地在人手上咬来咬去,挠的不舒服了还用爪子扒拉扒拉。
“耳朵好大。”我边撸边说,“瘦了不少。”
“薮猫的骨型。”希斯回答。
她比当狮子的时候可瘦多了,四肢细长灵健,似乎更灵活点,我想抱她,结果刚搂住小姑娘的肚子,她就像鲶鱼一样滑了出去。猫果然是流体。
“嗅觉呢?”
“一样灵敏。”
希斯最近生活应该是不错,能养的起勇士这么大一只,还养的油光水滑,家肯定不小。
我从口袋里摸出条妙鲜包,小姑娘动了动鼻子,立即跟了上来。希斯还站在那儿,我冲他挥挥手:“拜拜?”
年轻男性抬起步走到勇士另一边:“我也去。”
我顿了顿。
“别去了吧?”我尽可能温和地劝道,“不知道有什么意外。”
希斯抬起下巴,似乎是要竭力保持冷漠,但他本性的倔劲实在是藏不住。他看了一眼大猫,伸手招呼她过去,勇士倒是一副感情深厚的样子,亲密地走过去拱着身子蹭他的腿,没一会儿就一裤子猫毛。
“我不去,勇士也不能去。”他用笃定的语气宣布道,然而并不直视我的眼睛,“你自己选择。”
我扶住了额头,希斯在一旁站着,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皮筋,把他已经显得有些长的卷发扎成很短的马尾,随后抱着双臂,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勇士过来?”我试探着问。
希斯拧起眉头,不轻不重地拎起大猫的后颈肉:“不许去。”
大猫用渴望的眼神看了看我手里的妙鲜包,又回头看了一眼希斯“敢去和你没完”的表情,极通人性地呜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行,行,您是我哥。
我一边在心里说老师师爷对不起我要泄露机密了,一边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握住这人的手腕,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连人带猫一起塞进后座,亏得LC没什么忌讳,司机也是见怪不怪,操着一口天津腔问:“去哪儿您那?”
我花了两秒把语言切回中文,清了清嗓子,答道:“伦敦路口。”
老研究员叫林达,字是至善。一听这字儿,估计就是老师的老熟人,只有他们成年那几年才兴取字,如陈怀刑的怀刑其实就是她的字,董晰的字是晰和,其他人的我不太清楚,总归都差不多。
尸体是早早就被收走了,这会儿估计都火化等着去北特兰斯的渡船了,现场还保存着。调查队可能是来过一茬,打了鲜黄的封条,床上也贴了一圈人形边框。陈怀刑刚刚特地发了短信叮嘱我不要留下痕迹,想来这事儿是背着调查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