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七）（1 / 2）
“阿牧，我果然没看错你。”范衡将牧溪放在床上后没有采取逾矩的行动，反而拿起遗留在桌上的琵琶弹了起来。
“公子什么意思属下不明白……”牧溪试探着说道，刚刚范衡印在自己手背上的一吻到现在还留在他脑海，范衡这是要干什么？
经历了几次误会后他可不敢轻易下结论了。
“你的一句话给了我支走那几个姑娘的最好理由，现在这间屋子总算清净了。”范衡将琵琶弹的铮铮作响，“接下来只要等隔壁的朋友了。”
牧溪闻言赶忙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聆听隔壁的动静，范衡这次来明月楼的目的果然不简单。
“公子说的人应该没有来。”牧溪听了一会儿对范衡说道。
“大概还要一刻钟吧。”范衡继续弹着琵琶，完全没注意到他弹的手法根本就是反的。
“公子，是巫山派的人要来这里吗？”
“牧溪，我说过你很聪明吧。”范衡闻言放下手中的琵琶，走到坐床边跟牧溪并肩而坐。
“公子好像并没有说过。”牧溪诚实回答道，昨天晚上范衡刚刚说过他是个脑子被狗吃了的笨蛋。
“阿牧，你很聪明。”
“谢公子夸赞。”
“聪明的人喜欢骗别人，更喜欢骗自己，阿牧，我喜欢听你讲实话。”
“属下……不会……欺骗……”牧溪低头道，不欺骗，怎么可能，以他现在的立场。可说出来的话会被范衡玩腻了之后毫不犹豫地杀掉吧。
“唉……”范衡无奈的转移了话题，牧溪是不是以为他真的瞎到连对方撒谎都看不出来吗，“认识巫山派二长老巫信礼吗？”
“见过，之前就是他去玄鸮堂谈生意的。”
“你很快就会再见到他的。”范衡指了指隔壁示意道。
“为什么选择在明月楼会面呢？”牧溪疑惑道，不管是为了震慑对方，还是先下手为强，在玄鸮堂内部比较好吧，而且那些人的尸体还在玄鸮堂，绝对有必要让巫信礼看看那些尸体。
“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是不能让对方摸清自己的底牌的，”范衡从善如流地爬上床跟牧溪低声说道，“就像你的刺客身份，我这种暗线，昨天晚上的杀手，涉及到纵横交错多种势力的利益纠葛时，决定性的因素不仅仅是某方势力的强弱，掌握信息的多少和真假，更有你在纷繁复杂的局势中对对方的真实手段和目的进行尽可能全面的预测和判定。”
“公子，现在重要的是，”牧溪盘腿坐在床上分析道，“判定巫信礼对于玄鸮堂来说是敌还是友吧。”所谓谋定而后动，玄鸮堂确实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轻易出手。
“所以啊，隔墙不但有耳，还有眼哦。”范衡将靠床的墙面轻轻一敲，墙面应声而裂，随即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原来不久前早就被某个偷窥狂做了个机关。
“阿牧，等着看好戏吧。”范衡话音刚落，外面的楼梯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范衡将食指竖起示意牧溪先别讲话。
牧溪顺着墙洞看过去，隔壁的门被缓缓推开，范源指了指已经清空的桌子，后面的杀手阿一便将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看上去是那种装衣物的大箱子，听动静里面的东西应该挺沉的。
牧溪本能的觉得那箱子里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一默不作声地站在范源身边，他总是那样，好像随时都能够融入黑暗之中彻底消失一样，脖子上一条长长的疤痕正是多年前跟范源决斗时留下的，愿赌服输，正因为如此，他才甘于在范源手下做一条听话的狗。
范衡还记得前世范源在世时，阿一便在某次任务中“死”了，是连尸体都不存在的死。
“阿一绝对不是借任务之名金蝉脱壳的无赖，我情愿他相信他是被烧死了。”
范衡对阿一可疑的死亡提出质疑时范源如是说道。
不一会儿，巫信礼来到了范源所在的房间，身形清瘦，手持玉箫，跟腰间刻有简洁云纹的玉带钩相映成趣。
“谯州刺杀任务失败了。”范源单刀直入的对巫信礼说道，“我们是无能为力了，阁下另请高明吧。”
巫信礼瞪大了眼睛说道：“有了浣柳派的地图你们居然还失败，江湖第一刺客组织玄鸮堂难道这么浪得虚名，我说过希望你们派最厉害的杀手去的吧？”
“阿牧，看到了吗？吃惊的表情持续的时间太长而且表情单一，他在故意追究玄鸮堂的责任，要是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作为刺杀计划的主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问派去的杀手有没有被抓住并且出卖了巫山派吧，他应该事先就知道了任务失败的事实，而且还知道你逃走了。”范衡轻轻在牧溪旁耳语道。
范源轻轻拍打着桌上的大箱子，嘭嘭嘭……
“你们派去的人没有把我们供出来吧？”巫信礼见范源迟迟没有回答便不耐烦地接着问道。
“放心，我们的人嘴巴都很严的。”范源接着敲着箱子。
“他人呢？”
“你想见他？”
“只要别把巫山派供出来就好，他的死活我不关心。”巫信礼重新坐回凳子。
“巫长老，最近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呢？”
“你什么意思，范堂主？”
“有的东西落进别人的手里还真不一定是件好事呢，可以是嫁祸的最佳工具，也可以是用以区分敌我混淆视听的好信物。”范衡轻轻抚摸着箱子上的纹路，箱子上被人用刀子刻了一片水平拙劣的枫叶。
巫信礼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范堂主，我敬你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才没有对你任务失败说太难听的话，更给足了你面子来明月楼跟你见面，可你说话一直这么阴阳怪气是想干什么，要我赔偿你们的损失吗？别忘了任务失败被人发现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