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路朝是个能惹人揍的脾气(1 / 2)
清晨五点半,天色微亮,胥路朝一夜多梦,睡的很不好,即使身心疲累,他还是早早的就醒了,想着清晨空气很清新下去跑跑步也不错,就利索的起床洗漱。
下去之前他特意从书桌抽屉里找到那份需要带走的试卷,塞进书包,以免待会儿回来走得急忘了,不然还真对不起他迢迢路远连夜赶回来的“初衷”。
楼道里还挺黑的,他摸索着从楼梯下去,然后轻轻推开单元门出去。
天色太早,小院里十分安静,毕竟入秋了,不像夏天,大爷大娘们都还没起来,院子中间那条晾衣绳上空空荡荡,一件衣服、一个鸟笼子也没有。
胥路朝在院子里溜达了几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有个习惯,无论晚上几点睡觉,清晨五点多总会醒一次,有时候会像今天一样索性起床,有时候就迷糊迷糊再睡,而这个点楼下院子里总会传来一阵阵的鸟叫声,听着好像是楼下姓展的大爷养的八哥儿,就那鸟儿叫的特别清脆个色,他特别能分出来。
那是展大爷宝贝自家八哥儿,独居老人,养只鸟当孙子疼,晚上拎鸟笼子进屋里,一大早就要再挂外头去,生怕闷坏了爱宠,那勤快劲儿,不是小区一块儿遛鸟的张大爷王大爷能比的。
他来了快两个月了,清晨的鸟叫貌似没断过,天天听着,都听习惯了,清清泠泠的还挺动听,今天乍没听见他还不太适应。
他这个人天生性子疑神疑鬼,一点小事都能在心里酝酿的惊天动地,不过这回也多亏这个毛病,让他胜造了七级浮屠。
展大爷卧室的窗户正对着院子,胥路朝心里觉着有事儿,决定就算多此一举也过去瞧瞧,图个心里安稳。
一楼的窗户都装着防盗窗,大爷不怎么讲究,窗户玻璃落着灰,屋里又暗,他这路过瞥一眼还真瞧不出来什么。
倒是靠近了隐约听见那八哥儿的叫声,还真让他硬生生听出一股子又惊又乱的意思。
唉……叹一口气,他深觉自己神经质的过去悄悄地伸手进防盗窗间隙里去拨玻璃窗。
里面没上锁,他轻轻推开一个小缝,没了隔音,尖锐的鸟叫声清晰的传出,他看见鸟笼子歪倒在地上,那八哥儿在里头受惊乱扑腾,却不见展大爷的人影。
胥路朝顿时觉得不对劲了,猛地把窗户全拉开。
展大爷就趴在床边的地下,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身体抽搐着。
“大爷!大爷!您没事儿吧!”胥路朝大声喊了几声。
展大爷却没有回应,嘴里不时冒出几声虚弱的痛哼,看起来痛苦极了。
头一回碰见这样的事儿,胥路朝也慌了,来不及叫人,他找了一圈,最后抄起墙根下不知道谁家点灶劈柴的斧头,对准那年代久远的铁质防盗窗狠力砍了下去。
“哐哐”的巨响在寂静的小院里炸开,惊动的好几户人家瞬间亮了灯。
“谁啊?干什么?!”二楼有人开窗警觉的喊。
幸好焊接成一体的铁棍都是空心的,这时他终于砍断了其中一块焊接处,胥路朝甩甩被震的麻痛的手,大声回喊:“叔快点出来帮忙,展大爷犯病了!”
脱下外套包住手,他用力把断口处的铁窗掰出一个大豁口,然后身子一矮,从里头钻了进屋。
“哎我操!”刚一落地,他就忍不住骂了一声。
到底豁口太窄,一不留神铁窗破损的尖锐边沿就把他左手臂划了个大口子,血立刻下来了,不过他顾不了这么多,立刻跑去展大爷那边。
打开灯,他把展大爷翻了个身,让他仰躺着,老人闭着眼,呼吸不畅,鼻息间的动静像拉风箱似的,双手死死捂着心口。
“大爷,大爷,您撑住!”胥路朝看着老人家像是心脏的毛病犯了,想着家里肯定备着救急的药,急忙去翻屋里的柜子。
万幸抽屉里果然有几瓶速效救心丸,他立刻按着说明倒了四颗进展大爷嘴里。
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改善来,他也不敢贸然再去翻动大爷,只好快步去客厅找着座机拨了120。
基本说明了情况,那头和他交代了几点急救措施,说救护车很快就到。
胥路朝依照120说的,一手攥拳连续叩击展大爷的心脏部位,兴许这个措施配合着急救药起了些作用,展大爷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
这时候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还有几声呼喊,是听见了他求助下来帮忙的几个邻居。
胥路朝去把门打开,一开门,几个大叔都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一个大叔看着他的胳膊说。
他还纳闷呢,听见别人这么问才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臂全都是血,口子可能不太深,但是血淋淋的十分渗人。
刚刚不知道怎么麻痹了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都复苏了,疼痛让他直皱眉头。
“我没事儿,你们快来看看展大爷!”
大叔们帮忙把半昏迷的展大爷抬上了床,胥路朝依照自己平时看书知道的急救常识给大爷脚跟垫了个枕头。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大叔们和医护人员一块把展大爷抬上了救护车。
“这个同学,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一个护士拉住他。
“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去医院就行,不添麻烦了。”胥路朝拒绝。
毕竟急救要紧,那护士也没多说,回身上了救护车。
“家属呢?家属得跟着!”车都快要走了,医护人员发现竟然没找着家属,连忙朝车下喊。
“唉,这老人平时都一个人住,这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家属去啊……这样吧,我先跟你们走吧。”一个平时跟展大爷挺熟的大叔上了车。
一切都弄好,救护车呼啸而去,尖锐的鸣声划开将明未明的天幕。
剩下的人嘱咐胥路朝去医院看看胳膊,他答应着,然后人都散了,天也差不多亮了,他上了楼,回到房间,手臂上的口子五六厘米长,从手肘而下,已经差不多凝血,他小心的换了件干净的上衣,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后下楼骑车去医院。
口子不深,还没到缝针的程度,只是敷药包扎了,不过由于被铁器划伤,他打了针破伤风才回来。
医院挂号排队用了很长时间,回到小区已经中午了,胥路朝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解决午饭,下午就去了学校。
胥路朝的座位靠窗,外头阳光明媚,光线温暖,透过半遮的窗帘染就成浅浅的蓝色,曛得人昏昏欲睡。
上课的女英语老师年轻漂亮,入秋了还穿碎花的长裙,身段窈窕袅娜,惹得班里的半大男孩子时不时走神偷窥。
许嘉翔也喜欢偷看这个女老师,时常各种眼神示意胥路朝一块儿欣赏,胥路朝摇头,阖上眼,把头埋进窗帘里,对美色不为所动,宁愿一个人偷偷打一会儿瞌睡。
“哎,老师过来了!”许嘉翔戳戳他胳膊,诈他。
胥路朝只和许嘉翔说了展大爷的事儿,受伤的事嫌麻烦没告诉他,又是穿着校服外套捂着,所以许嘉翔压根不知道他胳膊上拉了一道口子。
这一戳正戳到痛处,胥路朝吃痛,猛一抬头,脑子里那一丝困意顿时灰飞烟灭,他呻口今,哭笑不得,简直自作自受。
一下午很快过去,胥路朝晚饭去食堂吃了,然后就是千篇一律的英语听力,结束之后紧接着开始晚自习。
晚自习有两节,第二节刚开始,他和许嘉翔打了声招呼说要先撤。
“有事儿?”许嘉翔没忘了周成那一茬。
“没事儿。”胥路朝笑的没心没肺。
拍拍许嘉翔肩膀,他忽然不笑了:“真没事,我趁新华书店没关门去买套题。”
“来不及明天了,今晚上就想做。”看许嘉翔要说话,他迅速接上。
许嘉翔一脸“服了你了”,边嘴里嘟囔着“真是最堂而皇之的翘课理由”边从书包里掏出一沓伪造假条,撕下来一张给他,示意他快溜,他给打掩护做内应。
“得嘞。”胥路朝笑了。
去车库取了自行车,走到学校大门处,门卫大爷听着收音机打着瞌睡,胥路朝推着车子过去敲大爷值班室的窗户。
“请假了吗?”大爷一脸怀疑的探出头来问。
“假条给您看。”他乖乖把假条递上去。
许嘉翔这个假条伪造技术还是十分高超的,先是窃取了一张假条为原本批量复印,又特意找了印刷店刻章印字,然后请了学美术的同学伪造班主任签名,精细程度,足以以假乱真。
“登个记。”大爷带上老花镜检查完假条,把登记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