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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惊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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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一年前,那时候虞靥只有二十岁,他的“朝朝”才十七岁,和现在的我一样年纪。

戏剧性的是,不但我与他的“朝朝”长相有六七分相似,而且第一次见到虞靥都是在那个大剧院,只是那时是他在台上唱霸王别姬,乱了台下人的眼和心。

“朝朝”全名叫胥路朝,是一个有一点儿孤傲又有趣的男孩子。有时候善解人意,有时候冷淡绝情,爱你时甜言蜜语,不爱你时杀你不眨眼。他睁着眼哭的模样、你抱着他的人却看不清他心的模样,天下无双。

满腹的才华,不堪的过往,像一只孤独的雁,渴望陪伴又害怕有人接近。

深夜里指间灼烧的烟、痛苦时断线珠子似的眼泪、逼他到绝境才露出脆弱脖颈的模样……一样一样,扒开那层温柔明媚的虚假伪装,他内里全都是些迷人到极致的神秘和颓靡枯萎色,就那么俘获了虞靥的心,让眼高于顶的他也有了软肋,让他甘愿此后余生一个人绝望着孤独,绝望着思念。

通过虞靥的诉说,本来对美人存了七分旖旎心思的我简直要倒戈爱上他的“朝朝”了,轻易不容易被感动,可我这辈子的眼泪几乎都要为他流干。

胥路朝是个不被命运善待的妙人儿,我有缘有一张和他相像的脸,有缘结识了他深爱的虞先生,于是我实在是偏爱他,所以这个故事,我想让所有人都站在他身后来慢慢读。

胥路朝的家原本不在这个十八线小城市,十七岁那一年他从北京来了这儿,没有人在车站送他,他一个人上了火车,头都没回,对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毫无留恋。

不是城市不值得人爱,是他留在那儿的过去太肮脏令人作呕,所以其实不是离开,而是逃走,逃到一个他在地图上找到的足以让他伪装着重新开始的地方,他在这个没人认识他的远方才能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正常的活着。

十七岁,高二结束后的暑假,他带着简单的行囊来到了这个山青水秀的宜居小城。一个人找房子,一个人办转学手续,还好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一切都办的妥当。

房子在老王府附近,离学校不算近,却闹市中的静处,一片挺有年代感的楼房,他租了一户二楼的两室一厅,一楼住了很多老人,早中晚推开窗望去全然一副老年乐的养生景象。

小院里两棵树间扯起一根长铁丝,上面挂着大娘洗好的衣服和大爷的鸟笼子,早上太极舞剑,中午喝茶逗鸟,晚上蒲扇夜谈,倒是一派和乐安稳,让他心里踏实。

计划趁暑假了解了解这座陌生的城市,胥路朝坐公车断断续续转了大半个城,首先把那些重要的单位机关记住了基本位置,然后随意转了几个旅游景点,当然也参观了那很打眼的市立剧院。

那一年,虞靥还亲自上台演出,那一年,戏剧社还没有小姜这一辈新人,现在独挡一面的副社长也还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演员。

胥路朝走进去时,虞靥正一袭虞姬戏装,拔了宝剑自刎倒地,凄切惨烈,赢得在场的观众都落泪。

那样的身段唱腔、风流隽永的眉眼,竟然比他早些年在京城看过的名家都要惊艳,使得戏外人都为之陶醉不已。

太过浓烈的美色当前,他那颗孤寂敏感的心突然就悸动了一下,却在下一刻被心底徒然漫起的黏腻晦暗淹没,看见那人第一眼心里萌生出来的念头让他惊恐至极。他极力的否认着,安慰自己那是错觉,多么荒诞,多么不可饶恕,可他自己明明白白,原来逃出多远都不是他的生天,能饶过他的不是距离,而是他自己。

可他始终放不过自己。

那一天他几乎落荒而逃,以为没人发现,却不自知早就有人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他。

虞靥在台上表演会时不时望向观众席,那几眼,望见的就是胥路朝。

一身黑色衣裤的少年,眉眼很漂亮,却又冷淡到有一种禁欲感,眼睛很大,抿着嘴没有表情时像一只温驯无害的兔子,让人不掺杂别的念头时想细细欣赏,有了杂念时想狠狠□□。

仿佛阳光明媚又仿佛冰冻千里,奇异迷人的特质,让虞靥闭着眼倒下后还忍不住琢磨。

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相互吸引,只不过一个太害怕,疯狂掩饰否认,一个太自负,自以为古水无波。

胥路朝选的文科,成绩向来很好,适应这种地方试题也不在话下,高三开学第一次月考,他一鸣惊人考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二。

也许是长相原因,周围人对他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很吃惊,班主任找他谈话,每一门任课老师都表扬他,课间他课桌周围都是凑过来打听他学习方法借他笔记的同学。

他同桌是一个阳光高大的男生,喜欢打篮球,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叫许嘉翔。

人挺热情粗神经的,青春期男生惯有的直线思维,大大咧咧,无比活宝,倒也正好整治了胥路朝时不时的别扭抽风。

“看你长的不安不分的,平时也不怎么认真听课,没想到啊,竟然是个隐藏学霸……学霸同桌,胥大爷,请受在下一拜!以后请罩我,括号,包括作业和考试!”许嘉翔双手抱拳,一脸崇拜状。

逗的胥大爷本人笑骂他活生生是个小人、佞臣。

最近几天,每次课间,一直等到围着胥路朝的人散完,许嘉翔才能回到自己终于空下来的座位,每次都是先把怀里的篮球放到脚下,然后脱下汗湿的校服外套塞进桌洞里,最后赶在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前一刻把课本从书包里扒拉出来拍在桌面上,手里夹一根笔低头作沉思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回回把胥路朝笑的岔气。

下午第一节课上语文,中年戴眼镜的女老师教课很死板,最喜欢掐时间让同学们背诵文言文,大多数人都迫于要检查的压力乖乖背上一段时间,最后五分钟才敢借着嘈杂的余韵偷偷聊两句。

许嘉翔是背不上来惯了,老师很少找头疼提问他,胥路朝是倒背如流惯了,老师放心也很少提他,所以胥路朝和许嘉翔这一对因为身高原因坐最后一排的同桌儿往往胆大无比,最喜欢顶风作案,背诵等于每天固定的扯淡时间。

“翔子,这几天害你回不了座位,对不住啊,放学请你吃宵夜。”胥路朝不错眼的盯着课本上的那篇《项脊轩志》说。

许嘉翔同样一脸专注,目光端正不斜视:“得嘞,归根结底那是你牛逼,都是小事儿,劳烦您还挂心,那能点菜吗大款?我家附近那家李记烧烤还挺好吃的……”

“行,随你……”胥路朝答应着,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一刹那好看的有些晃眼。

这人只要不受刺激不被触碰底线就十分正常,不仅正常而且还阳光仗义大方,很讨人喜欢的男孩儿性格,在男生群里很受欢迎。

并且就胥路朝这个小模样儿,成绩又好到全校知名,很迅速就在学校混的风云的不得了,迷恋他的女生简直一拨一拨的出现,三天两头就能攒满一桌洞情书礼物,逼的他往往还得挑一个月黑风高夜分类处理了。

情书送给收废品的大爷,礼物送给学校旁边那所幼儿园的小朋友们。

他从不答应谁的告白,再漂亮的女生都不搭理,拒绝人也从不带理由,就四个字:谢谢厚爱,连一句“学习为主”“父母不许”之类的搪塞都不给,就连粗神经如许嘉翔都开窍了一回,捂心感叹胥大爷你放古代就是一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呐,对姑娘太绝情太不温柔了……

“多谢盛赞,我不打算谈恋爱。”胥路朝把课本拍他胸口上,终止他的表演。

你越这样高岭之花就越招人,懂不懂啊……许嘉翔很是蕙质兰心的想。

下午的课上完是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胥路朝没有胃口,就没去食堂吃饭,在教室把一套文综卷子结了尾,然后偷偷带了根烟溜达去了厕所。

他就单纯想抽根烟缓解一下疲劳,这个点厕所几乎没人,他进去在洗手池边上抽完,然后把烟头扔进下水道里冲走,再洗个手,原本就简简单单一件事,弄完就完事儿了,可今天他倒霉,还没出去就被一帮人堵在了里面。

小胥同学平常品学兼优,连抽一根烟都做的滴水不漏,就没什么仇家,那群人目标自然不是他,所以说这件事说来是别人的打架斗殴阻挡了他并牵扯了他。

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一窝蜂进来,中间推搡着一个又瘦又白的男生,一进厕所所有人言语动作都猖狂了,对着那男生又打又踹,嘴里还骂什么“抢成哥的女朋友找死啊”“跪下喊爷爷就饶了你”之类的,貌似还是一桩情仇债。

不过那男生虽然看着娘娘腔腔的,却还挺硬气,也没求饶,就是打架的手法也太不入流了些,竟然疯了似的拿指甲挠人,一挠一道血痕,看的胥路朝心里瘆得慌。

这一场霸凌群殴,他既不想当好奇心爆棚的观众,也不想当正义感上头的好人,于是他打算默默的离开,谁知道他刚磨蹭到门口,手还没摸上把手,当头鸿运那娘娘腔男生突然指着他撕心裂肺的喊:“看见那是谁了吗?胥路朝!程荔一直喜欢的人,追不上才退而求其次和我在一起的,你们牛逼来打我怎么不去找他麻烦啊?!”

唉,这样看来他也不是一点仇恨也没拉过,情仇啊情仇,不请自来的麻烦。

“你就是胥路朝?”一个一直在旁边观战没动手的男生朝他走过来了,语气不善。

那男生不高却很壮,头发削成板寸,鬓角还剃了当年很流行很社会气息的花纹,歪歪扭扭穿着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跨栏背心,胸腹肌都鼓鼓囊囊。

“怎么了,有事儿?”胥路朝慢慢抬眼,声音里感情色彩很淡,轻飘飘一句话把那男生酝酿好的狂拽霸气噎回去一半。

胥路朝刚来时开口就是一嘴听起来很拽的京片子,后来觉得太引人注意,就收敛了很多,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带着一股爷谁都不服的味道。

那男生徒然酝酿出一股子恼羞成怒的火气来,伸手就要来揪胥路朝的衣领子。

胥路朝可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一把攥住那男生的手腕,他虽然偏瘦,却也是个青春期发育良好的大男生,手上力气很大,那人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挣脱不开。

他们这一出手后面那一帮男生瞬间躁动了,却又碍于老大要面子不发话,不好上来。

“同学,这追姑娘原本是个开心事儿,你情我愿的买卖,强求不成撕破脸面就太难看了,况且你的白莲花我半分也没有染指,到这位兄弟那里时可是完完好好的。”他比那男生高一些,微微低着头,语气轻松,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模样儿。

照胥路朝往常的暴躁性子,能忍住不一拳揍上去就是给他脸了,更别说还在这儿好言好语的劝着。

一半是不想招惹是非,一半是给他兄弟面子。

因为这人穿的这件校服是他同桌许嘉翔的,他伸手过来时露出了袖口上面用水笔画的一只王八,他眼熟的很。

刚刚听他们喊“成哥”,这人应该就是许嘉翔常说的校队一块打篮球的周成。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周成理亏,他其实也知道要是因为这么个事揍人一顿太牵强。

胥路朝看出来这人也没打算叫那一帮人来揍他,原本就只是被赶鸭子上架想逞个威风找两句痛快就算了,偏偏不巧碰上他这颗硬钉子,上不去下不来,还挺难受的。

毕竟这么一口气咽下去就是打自己的脸,周成猛地把拳头抽回去,骂了一句:“你他妈这是在嘲笑我你不要的东西我还得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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