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蒋慕雪似乎料到会有此一问，回答道：“民女亲眼看到长姐的马车侧翻在郡主的车驾前，而且……百姓们也都看到了。”百姓们闻言，纷纷附和。

你倒是挺会煽动群众，不过裴棠素来不喜欢这般故作聪明的人，“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无需多言。”

蒋慕雪虽有些迟疑，却还是答了声“是”。

裴棠嘴角泛起一抹讥俏的笑意，她方才射出的那根银针，只会麻痹神经，让这匹马暂时不能动弹，可它却当场毙命，很显然，这匹马被人动了手脚，更准确的来说是被下了毒。

裴棠看向蒋慕雪，悠悠道：“本郡主可否借蒋二小姐头上的银簪一用？”

蒋慕雪虽不知裴棠要她头上的银簪做何用，却还是恭顺地取了下来，递给裴棠。

裴棠接过簪子，走到那匹早已没了气息的马跟前，利落地将银簪插入马的咽喉，然后拔出，银簪的末端不出意外地变为黑色。

在场的人见状皆吸了一口凉气，裴棠却将目光转向正被丫鬟搀扶着的蒋慕容，问道：“蒋大小姐，本郡主可曾说过要责罚你吗？”

蒋慕容的面上虽依旧惨白，但是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她避开裴棠的目光，冷哼一声道：“向来都是本小姐责罚别人。”

两人不和是真，可蒋慕容从来都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裴棠转头看向面色灰白的蒋慕雪，说道：“蒋慕容的马中了毒，横冲直撞，当街暴毙，导致马车侧翻，主仆二人摔伤，若非本郡主躲避及时，只怕会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而且，本郡主从未说过要责罚她们二人，你如今在这里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可知诟陷当朝郡主，以下犯上是何罪名？”

蒋慕雪叩首道，“郡主饶命，民女……民女是太过担心姐姐的安危，所以才误会了郡主，民女并不知道姐姐的马中了毒啊。”

“这么说来，倒是本郡主的不是了，你先起来吧。”裴棠说着将手中的银簪重新插回蒋慕雪的发间，蒋慕雪蹙了蹙眉，似有不适。只听裴棠接着道：“看来是有人蓄意下毒，欲谋杀蒋大小姐，还因此牵连了本郡主，不知是何人如此居心叵测？画屏，你快去京兆府报官，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府尹，也好捉住凶手，还本郡主一个公道。不然，若是人人像蒋二小姐这般，以为是本郡主杀了马，毁了车，岂不是有损本郡主的声誉。”

画屏强忍着笑意说道：“奴婢遵命。”她家郡主怕不是忘了自己在金陵城的悍名，“有损声誉”，那您也得先有声誉啊。

然而，蒋慕雪却在此时开口道：“郡主，此时报案怕是会误了今晚的庆功宴，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担待的起？不若等明日一早再去京兆府。”

裴棠冷笑：“明日？蒋二小姐这是在给凶手消毁证据的时间吗？画屏，还发什么愣，快去。”

“是。”画屏回答后转身离开。

蒋慕雪闻言，脸色大变，惶恐道：“郡主误会了，民女当然也希望尽早帮姐姐找出真凶，只是今晚的宴会非同小可，若是误了时辰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蒋二小姐就放心吧，案子是本郡主报的，出了事我自会和陛下解释清楚。倒是蒋二小姐方才还口口声声的说甘愿为长姐受罚，如今知晓了自己长姐遭人设计，却屡屡阻挠本郡主追讨真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毒是蒋二小姐你下的呢。”

裴棠这话一说出来，众人便将目光纷纷转到蒋慕雪的身上，其中自然也包括蒋慕容。她虽张扬，却并非无脑之人，蒋慕雪这般急切地阻止报官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不由得心生怀疑。

蒋慕雪感受到蒋慕容强烈的目光，面上出现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娇弱之态，“郡主……郡主怎能如此冤枉民女，民女怎会谋害自己的姐姐？”说着两行清泪滑落香腮，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裴棠说什么也要怜香惜玉一把，“本郡主只是就事论事，蒋二小姐若是再哭下去，这脸上的粉可就白擦了。”

蒋慕雪一时尴尬在原地，眼泪瞬间止住了。

蒋慕容见此情况竟隐隐有些想笑，不过鉴于裴棠在，她便生生忍了下去，然而她身侧的锦葵却无此顾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裴棠将目光转向她，秀眉微蹙，锦葵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郡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裴棠拿绣帕的手顿了顿，递给她道：“我只是想说，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锦葵起身接过绣帕，受宠若惊道：“奴婢多谢郡主关心。”

裴棠笑道：“不用谢，就是觉得有碍观瞻。”

锦葵嘴角抖了抖，选择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