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之后，就此失联。

「我以为我不会再回来啦，重整一下交际圈。」她说得随意，心里却闷得难受。

「我怎么觉得，谢昊东也能联系到你，甚至宋繁婧也能。」他淡淡地说。平铺直叙，没有逼迫的意味。

「他们铁。」她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

「是啊。我们不铁，我自然也就没必要拦着你爷爷，不是么？」

她心下气恼，却也不能如何。

她脑子好，他脑子更好。她擅长的是语言，而不是逻辑。

「结束这个话题！」她将手一合，掌心相击，发出了响亮的音。

聂杭之没出声，算是默认。

她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不是多好的答案。

「这洋装能做什么？」想起他说的运势，柳天凝随口一问。

「今晚女伴的风水不如何，凤毛、麟角、象牙、虎皮，择一得扭转乾坤。」唯有说起这类事，聂杭之眼里才见波动，「那姥姥又说，错失的运势，能靠女伴修整。」

柳天凝撇嘴，「要不是谢昊东不在，你才找不到像我这么配合的女伴。」

「不至于。」

柳天凝没回话。

其实聂杭之说不至于，还真是谦虚了。整个帝都，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做他的女伴。

只是他的女伴，一直都是聂家小女聂其华。

「其华呢？」她好奇。

「妳爷爷主办的宴，妳的男伴由他决定。」

言下之意，不是他不找聂其华，而是她爷爷逼着聂杭之找自己。

柳家这样的名门，本就有不少家族盼着能攀上点关系。

柳照丰对此一直秉持不拒不迎的模糊态度。

谢家和宋家等固定的世交持续来往，再加上一些私友，或者亲戚。

直到柳天凝十七岁那年，她从帝外毕业，谢昊东比她更骄傲，嚷着一定得办个毕业派对。

柳照丰作为柳家大家长，坐在宴会的东家位上，柳天凝和谢昊东随侍一旁，来宾相继上前敬酒恭贺。

而这场派对，自然也邀请了聂家的年轻人。

聂杭之和柳天凝的渊源非三言两语可言尽，所以和北汇太子爷的交情她一直是瞒着自家老头子的。

但与说好的不同，待柳照丰酒酣耳热之际，聂杭之带着聂其华上前敬酒。

柳照丰自然认得聂家子女，当下也很是领情。

然而不仅如此，聂杭之更走到她身旁，遣人拿来准备好的饰品，对她说：「柳凝，毕业快乐。」

那是一条珍珠项链。

柳天凝愣愣地看着，想起他稍早对她说的：「今天的主角，若有任何多余的修饰都会招凶。」

也因此，她那天选择了抹胸的小黑洋装，也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直到他亲手替她戴上项链，她终于彻底明白自己被聂杭之设计了一回。

柳照丰当时在一旁看得乐了，早在聂杭之敬酒时，那双眼里暗藏的锋芒就强烈吸引了他。面上是不卑不亢的态度，五脏六腑里却全是锐气。一身聂家的铜臭味儿，但不能否认，聂杭之是人中豪杰。

没想到，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孙女收了去。

那场宴会过后，柳照丰对于柳天凝的追求者是打压再打压，谁都知道，他从此只认一个聂杭之。

柳天凝对此事无奈又无力，她和柳照丰解释过很多次，然而老头子永远顽固，滔滔不绝的「我不听我不听」就把她赶出房门。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聂杭之那么做的原因。

聂杭之所做的一切，即使解释，通常仍令她一头雾水。

久了她也就不问。

时间还早，凯迪拉克已经驶入柳家。

柳家大门是感应式，经过验证的车牌号都能让大门自动开启。

毕竟是书香世家，柳家砸了不少钱打造了个极富风味的前院。小桥流水凉亭一应俱全，肯定与红楼梦的贾府有得比。

宅院后方几座青山，柳天凝的父亲就隐居其中。

柳天凝打开车窗，细雨搔痒似地在她脸上刮了刮。

她望着远处的山峦，低声道：「爸，我回来了。」

车子弯弯绕绕，沿着柏油路开了约有十分钟，大宅正门终于映入眼帘。

一年未见的家，暖色系的墙，内里腐坏至什么地步，倒也看不出。

三层楼的凹字型建筑，是已经有点年纪的欧式大屋。

刻着花草纹路的二片木门大开，几个人迎了出来。

车子停的位置与大门有点距离，隔着雨幕，柳天凝眨了眨眼睛，远视的状态下，勉强能辨别出他们。

大伯父柳制泉，大伯母李月，堂哥柳松，堂姊柳百合，大姑姑柳制涟，二姑姑柳制漪，四姑姑柳制滟。

「你看那柳制泉，是不是又更丑了点。」柳天凝坐在车里，下巴朝外点了点，难掩鄙夷之色。

聂杭之亦望过去，「其实柳家颜值还算高。」

柳天凝嘴角一勾，又是没心没肺的笑容。

「送我下车，我们去见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