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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哄着她顺着他的话编下去了。
江雨筠怕谢氏起疑,忙答话道:“夫君对我极好的。”
既不骗谢氏,说的也是实话。
她说完偏过头佯装喝茶水,并瞪陆景曜一眼, 示意他接着编下去,陆景曜唇角一压,示意他知晓了。
江雨筠松了口气, 继续夹菜。
谢氏却将两人小动作看在眼里,她娥眉一拧, 显是起了疑,冷声低斥陆景曜:“裴之, 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该有个身为人夫的模样, 收一收你那野性子,好好对待阿苓, 为家里开枝散叶,让阿娘早日抱上孙子,才是正途。”
她儿子高傲自负不说,还是个粗心眼不懂情趣的,两人才刚新婚几天, 他已被阿苓赶出去睡两夜了,她这个做娘的不得不担心,照这样下去,她死前是抱不上孙子了。
提起生孩子,江雨筠面颊微烫,忍住羞涩,眼角余光瞥了眼陆景曜,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陆景曜见她在偷看他。
他眸底露出愉悦的神色,却肃着脸夹了块鱼肉给她,祸水东引:“阿娘说的,你听到没有?”
江雨筠“噗”的一声含在嘴里的茶水被呛咳出来,她窘迫的忙用帕子掩唇,掩饰尴尬。
谢氏瞧出她羞燥,忙替她说话,对陆景曜道:“你尽知欺负阿苓了,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走人,别杵在这碍阿娘的眼。”
饶是如此,江雨筠还是羞燥的双颊滚烫,坐立不住,忙起身对谢氏道:“阿娘我吃好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等陆景曜要提前走。
谢氏刚要点头,陆景曜搁下碗筷,追着阿苓就要走:“阿娘我也走了。”
谢氏刚想问他被革职的事,陆景曜眸色一深,瞥了眼阿苓离去的背影,小声堵住她的话:“您不是想抱孙儿吗?我这就回房去给您生。”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令走远的江雨筠听到。
走到前头的小姑娘身子一踉,脚下走的飞快,转眼没了影。
谢氏心中欢喜,毫不迟疑的催促他追阿苓去了。
待两人走后,谢氏越想越不对。
莫非.......他这是拿生孩子搪塞她不要问革职的事?
她忙追出去看,小两口早已走的没影了。
她心中存着事,忙唤来黄嬷嬷道:“去看看侯爷是不是在府上?”
黄嬷嬷面带为难的劝道:“侯爷在府上,可......若他避着您,您也见不到他。”
他早知裴之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守着这个秘密多年,想要图谋她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
她身陷囵囤这么多年除了一副残躯早已一无所有,为了裴之阿苓安稳的将来,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谢氏心下戚戚,念头百转,终于拿定主意,奔到妆台前坐着,道:“嬷嬷帮我梳妆。”
......
陆景曜被革职配合大理寺调查盐运司惨案的事,不出半日便传遍陆府,陆侯并未如寻常般召陆景曜询问,而是在庆云苑闭门不出。故,更加坐实了陆侯和陆景曜父子失和的实证。
万氏得到这消息后尤其得意,精心梳妆一番后,便拿这酒去了庆云苑想探一探侯爷的口风。
她倒了一盏酒给侯爷,脸带轻愁的道:“裴之此次犯了事被革职,外面的人都说陆家少了裴之要倒了,我自是不信的,可府中各房姨娘女眷们也跟着外人忧心惶惶,今个儿连老四的媳妇都来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我这个当娘的还会不知她们打得什么主意?老四媳妇还不是想让侯爷给四郎谋份差事,好让四郎尽尽孝心替您分忧。”
陆侯斜倚在小榻上,俊目沉沉的盯着她手中酒盏,未接。
昨夜给他的那杯酒掺了催.情药,他都没碰自己,万氏自然不会愚笨到今夜还在酒水里掺药,她娇笑的偎依在陆侯膝头,嗔他一眼,解释道:“这是鹿血酒,是老四孝敬您的。”
鹿血酒有益气补虚壮阳的功效,这便是讥讽他老了不中用。
陆侯眼眸渐深,低头瞧向怀里向自己邀宠的万氏。
她虽生养过却保养得当,容颜俏.丽的宛若二八少女,身上薄如蝉翼的外裳下,玲珑的身段被低胸束腰裙裹着,烛火映着她含笑的春眸,整个人显得温顺又娇艳的令人移不开眼。
这是他的女人,他只需一个眼神,便能令她匍匐在他脚下取.悦自己。
而那个多年践踏他真心的狠毒女人宁愿缅怀那个死人也不愿接受自己,那他是不是该死心了......
万氏捕捉到他眸中迟疑,娇笑着拿起酒盏凑在他唇边,喂他将酒盏的酒水饮尽。
陆侯呼吸粗重几分,眸底幽深。
万氏唇边笑意更深,猜他按耐不住了。
谢氏那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生病,怎么可能服侍了男人?
便大着胆子将胸脯蹭上去贴着他臂弯,娇嗔的邀宠:“求夫君疼疼知儿。”
知儿是她闺名,以往在床帷中他最喜叫她这个名字。
陆侯眸色微闪,扒拉她贴着他手臂上的大掌缓缓松了。
万氏得了暗示,心中大喜,凑近他正要使劲浑身解术撩.拨他。
忽的窗外传来丫鬟慌张的惊呼声。
“六夫人,您不能闯进去,您.......”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撞开。
与此同时,陆侯霍然从小榻上起身,万氏不防他有这般激烈的反应,身子一踉,一头撞在小几上,登时眼前金星闪闪,头晕目眩。
又是谢氏来搅她好事,万氏扶着晕眩的脑袋看向谢氏,怒道:“你来做甚么!”
谢氏似未想到屋中有人,她面上微微一怔,目光巡视在她和和陆侯身上,眸色渐露出了然的神色,紧抿着唇看向陆侯,低声道:“我找侯爷有事。”
万氏正要再骂她,陆侯寒声对她道:“滚出去!”
万氏心中一窒,再不知方才还被她撩.拨的意乱情迷的男人转眼就弃她如敝履,她张张嘴,狠狠地盯谢氏一眼,不甘心的离去了。
屋中静默,薄薄的酒香索绕着两人。
陆侯看了眼站着的谢氏,转而坐在小榻上,淡声发问:“找我何事?”
谢氏似不知如何开口,她轻.咬下唇,去往近侧的花枝灯前,拿剪刀剪掉亮着的烛火,只余留一盏灯亮着。
屋中顿时陷入昏暗,她转过身走近他,忐忑的低喃:“我答应你,做你的正妻。”
陆侯眼皮一跳,这才看到她双颊坨红,眼神迷离,似醉酒了。
他面色阴沉下去,冷声质问:“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谢氏似不敌酒意,她身子一晃朝下跌去,他忙接住她柔软的身子虚拢在怀里,她并未挣扎,只目光空茫的看着他痴痴的笑,一手轻轻抚摸.他脸颊。
屋中昏暗,微弱的烛光映入她眸中,将她冷清的脸庞烘的柔和温婉。
陆侯已记不清多久没见她对自己露出这种神色了,眸底渐渐恍惚,收紧搂着她的双臂。
谢氏唇角噙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爱着自己的少女模样。
她用指尖轻轻描绘他脸庞轮廓,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