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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曜看小姑娘明明害怕的浑身发抖却懂事的佯装镇定让他放心,心疼的要命,轻捏下她手心,轻声道:“没事了,别怕。”
直到江雨筠脸上害怕的神色稍缓,陆景曜才下马车。
此次出行负责陆景曜安防的是陆府的府兵将领秦默,他见到陆景曜下车,忙上前禀告道:“卑职抓到两个活口。”
诸如此等突然遇袭的刺杀,秦默已见怪不怪了,他命人快速的清点刺客残骸,请示下一步。
陆景曜眉目阴蛰,扫视了马车所在的位置。
此处远离城门,人烟荒芜。前方又有连片能藏人的庄稼地,确实是刺客藏匿刺杀他的最好之所。
只不过......他今日出行乃是随意之举,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会路过此处?
秦默也想到这一点,便道:“会不会府中混有旁人的奸细?”毕竟大人出府前接圣旨时曾耽搁了一阵子,若府中藏有奸细便能趁这空档大做文章。
陆景曜眉峰一拧,随即展开,下令道:“把那两个活口押到老地方,等会我亲自审问。”
秦默应下去了。
陆景曜回了车厢。
江雨筠见他回了,她扬高小.脸,思索着该不该问他外面的情况,陆景曜已在她身侧坐下,将她搂入怀里,轻声道:“你先回府,改日我再带你放纸鸢。”
江雨筠见他面色凝重,知他不愿说,便忐忑的问道:“那你怎么时候回府?”
她担心他的安危,才有此一问。
陆景曜心下一暖,阴沉的眉眼稍霁,俯她耳边戏虐道:“晚上哥哥去找你,记得给哥哥留窗子。”
“......”江雨筠。
知他不愿让她担心才说逗弄自己的话,饶是如此,江雨筠还是燥的脸颊发烫,咬着下唇,不安的说:“那......那你早点回来。”
陆景曜摸了摸她发髻,笑着应下。
送江雨筠走后,陆景曜正笑着的脸阴沉下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叮嘱车夫转了方向去了城南的一处私宅。
陆家能在大淮常年屹立不倒,除了陆侯对嘉帝有从龙之功受宠信外,还有陆侯安插在宫.内朝臣家的暗桩的功劳,这些暗桩能够密切的监视朝臣的一举一动,进而陆家能第一时间把控宫.内朝堂动向。
故,陆景曜明面上是御史中丞只管弹劾朝臣等事务,私下却把朝臣的动静摸得一清二楚。
而此处除了这一作用外,还是陆家设立私刑之处,以往刺杀陆府的人的刺客等,皆被收押在此。
此处院落不大,是个五进四处的宅邸,为掩人耳目,府内装潢用物普通,又经年失修,院内外处处透着残破之像,就连门口两座石狮子也落满灰尘,昭示着此处是某位达官废弃的私宅。
陆景曜穿过前厅,来到内室。
秦默推开桌子,掀开桌下的木地板,一条仅容两人宽的甬道便显露在两人面前。
陆景曜面色冷凝,顺着甬道走下去,走过昏黑的长廊,没一会儿便来到开阔的地方,此处便是陆府设立的地牢。
地牢内四角燃着烛火,将屋中高台上摆满各种刑具照的雪亮,屋内阴森森的,处处透着阴寒血腥味死亡的气息。
前一刻暗杀陆景曜的刺客被捆绑在刑架上抽着鞭子,他满身血污,喉头里发出嘶哑隐忍的低喘声,却毫无求饶的姿态。
倒是个硬骨头。陆景曜挥手,那审讯的将士得令立马退了下去。
那刺客见到陆景曜,愤恨啐了一口血沫,怒骂道:“你这个乱臣贼子不得好死,此次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想要从我嘴里套话,你休想!”
陆景曜面上丝毫没被辱骂的愤怒,他眉峰一挑,漫不经心的道:“又是你!”
那刺客瞳孔微微一缩,转而怒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今日我杀不了你,迟早有一日有人能杀的了你!”
要杀他的人太多了。陆景曜听得有些麻木,遂,命人搬来椅子。
他撩袍坐在刺客对面,将高大的身躯仰靠在椅背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斜睨着刺客,淡声道:“上次我看在明德公主的脸面放你一马,你非但不感激我不杀之恩,还屡次来刺杀我,说罢,这次是受何人指使?”
这刺客正是上次在清心庵内刺杀他的英勋,是前齐王部下李珂养的死士。
上次他将英勋交给明德公主处置,恐怕是明德公主缅怀齐王这个亲侄子私自把英勋放了。
说来奇怪,那前齐王他倒是有所耳闻。
据闻此人有经世之才,少年时随心而做的《治国论》短短数百字,字字珠玑,被朝臣反复研读流传至今。
而他人更被当时的先帝大赞有治国之才,年仅十五岁便被封为齐王,这是在先帝所有儿子中都没有的尊荣,只可惜木秀则折,尤其生在明争暗斗的帝王之家,故,这位齐王很快在众皇子争储的斗争中惨败。他的昔日部下死的死,叛的判,很快都销声匿迹了,唯有锦州李珂这个家臣一直设法为齐王报仇雪恨。
对于对主子死忠的臣子,陆景曜总有些怜惜的。故,这些年李珂纵然总派人刺杀他,他也没对李珂赶尽杀绝。
不过,此次李珂的人在盐运司出事后的空档内刺杀他,他不得不怀疑英勋和这几桩命案有关。
英勋听了他话,眸色微闪迟疑一瞬,继而怒骂道:“老子没受人指使,就是想要杀尽你陆家人!你这卑鄙奸诈的小人。总有一日.......”
陆景曜捕捉到他的迟疑,忽然道:“是太子指使你的!”
应勋面上一怔,转而大怒道:“你放屁!是我要杀你的,我恨不得杀的你全家鸡犬不留!”
秦默上前对陆景曜道:“大人,此人嘴硬的人,恐怕短时间内撬不开他的嘴,不若大人先回去等消息,卑职有的是办法能撬开他的嘴。”
秦默是陆府的老人了,对审讯犯人有一套,陆景曜是放心的,只不过.......
陆景曜思索一瞬,准备离去。
他走至中途,忽然道:“不用再审讯他了,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不要让他察觉到,再把这府上的守卫撤掉,寻个时机令他自己逃走,你派人跟紧他,看看他逃走后去找谁。”
秦默听出陆景曜是要用英勋做饵引出幕后的人,忙应下了。
陆景曜又交代秦默盘查陆府是否混入奸细等事务,这才回了陆府找江雨筠。
江雨筠不在屋中,却是去了阿娘屋中用晚膳,陆景曜沐浴一番,换下沾满血腥气的衣裳,这才赶去阿娘房中。
谢氏命黄嬷嬷做了几道清爽小菜。
松菇芦笋,鱼片扒时蔬,绿豆棋子面,肉片焖玉兰片等精致的菜肴,一看便知是谢氏专门挑拣着江家人口味做的。
江雨筠离家好几日,骤然看到这熟悉的菜肴,心中暖暖的,不由的道:“阿娘怎么知道这些菜是阿苓爱吃的?”
谢氏面色有些恍惚,似心不在焉的却依旧为她解惑:“我和你阿娘曾是亲密的闺友,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我想着你定喜欢吃就命人做了。”
江雨筠阿娘死的早,从未听旁人提起自己阿娘的往事,听到谢氏提起,一时惆怅缅怀,便道:“若我阿娘还活着就好了,或许她便能来看您,和您说说话解解闷。”
她发现谢氏总是形影单只,和有人烟味的陆府格格不入。
谢氏听到她提起阿娘,她面上笑笑:“若你阿娘活着看到我这样子,恐怕以她嫉恶如仇的性子会嗤笑我懦弱无能。”
她阿娘性子强硬是真,可她却从谢氏话中听出些别的意味,她正要再问,谢氏已收了对阿娘的缅怀,她低声问:“最近阿娘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说裴之冷待你,你给阿娘说实话,可是真的?”
江雨筠心中一惊,不知该怎么回话,毕竟她和陆景曜在外人面前是夫妻感情破裂的关系。
“自然是假的。”
正在这时,陆景曜从门外进屋,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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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曜说着话入屋, 在江雨筠手边落座。
他眉峰一挑,含笑的眸子闪着碎芒, 看起来温柔宠溺极了,笑问江雨筠,“是不是?阿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