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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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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知道,萧起的字是谢方晏教的。

一般皇子四岁时就会有太傅来教写字读书,可萧起四岁半了,元帝还是没想起自己有个皇子今年已经可以送去读书了,也没人敢在元帝面前提起这个不光彩的存在,生怕触怒天颜。

这天萧宸和谢方晏下了早课,就看到有个小小的人坐在侧门口的台阶上,哗啦啦地翻着一本书,一副看不懂却偏要看懂的模样,又似乎实在不得要领,小人儿不住地挠着自己的后脑,片刻后,却见他恼恨地把书扔在地上。

“阿起!”萧宸停住,叫道,“你在那做什么?”

萧起闻言慌忙站起来,匆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太子行礼请安,道:“臣弟拜见皇兄。”

萧宸走近了,拾起那本被扔在地上的书看了看,奇道:“这不是刚刚太傅教我们的《国策》么?你看得懂?”说着又拍了拍书上的尘土,“书乃圣贤智慧,不可随意丢弃的,阿起。”

萧起满面通红,十分窘迫,拱手作揖道:“臣弟知错,臣弟愚钝,拿着书在门口窥听许久,仍一窍不通,一气之下,才扔书撒气。”他似乎羞愧极了,几乎要把头埋进地里去。

萧宸笑了:“你不曾认字,哪里能看得懂这个?等你到了上学的年纪,父皇也会给你请太傅教你的,有人教自然会比你自己摸索快。”

萧起闻言嗫嚅着,一会儿,才很小声地说了句:“不会。”

他说得太小声了,萧宸听不清,只得再问了一遍:“什么?”

萧起已然卑微得要化作那地上的尘土了,不欲再说,正想糊弄过去,却听方才默默无言的谢方晏说了句:“如果臣没算错,四殿下如今已经四岁半了,半年前就该入学了。”

萧宸这才恍然大悟,道:“啊呀,还真是,我都忘了,你已经可以入学了呀!都怪我做长兄的不上心。待我来日寻个机会,一定向父皇禀明,该给你找个太傅了。”

他话音刚落,有个小太监寻了来,说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请太子过去,于是三人匆匆行礼道别。

萧起和谢方晏目送太子离开,正要回去,谢方晏却叫住了他:“四殿下!”

他疑惑地转头,看到谢方晏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道:“若殿下不嫌弃,臣或许可以先教殿下写几个字。”

萧起看着这个不过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孩子,倒没有轻视他,只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好,不但记得自己的年纪,还愿意教他写字,露出了他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腼腆又感激。

二人回到刚刚的学堂,书童已经跟着太子离开了,谢方晏索性自己铺纸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对萧起道:“殿下请看,这就是您的名字的写法。”

萧起觉得很新奇,小小的身子跪在椅子上,由谢方晏托着,伸出手指着两个字,念道:“萧、起。”

想起这些,萧起心里仿佛注入了一汪热泉,怀里的人怎么看怎么喜欢,便忍不住在谢方晏脸上蹭了又蹭。他在感情这方面其实很简单,有谁一开始对他好了,便是后来对他再坏,他也能因为之前的好,统统既往不咎。

这夜,寒风突袭北部地区,到了半夜,气温骤降,门口守夜的人都在睡梦中抖作一团。床上不知是谁蹬了被子,到了天将亮的时候,萧起就被冻醒了,脑子尚迷糊着,只觉得这天怎么这么冷了,冻得人直哆嗦,慢慢把被子从床沿上拉起来给两个人盖上,翻了个身去抱谢方晏,这一抱不得了,立马把他吓清醒了。

“来人!传太医!快点!”他抱着谢方晏朝外吼道。

太医院院首范林被人从黑甜梦乡中挖起来,火急火燎地过去给那位祖宗看诊,到了内屋,见谢方晏正冷着脸坐靠在床头,一副被吵醒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上前向皇帝请了安,便跪在床边对谢方晏道:“请公子借手,容老臣号脉。”

谢方晏不是很配合,他一脸不耐烦地对萧起道:“说了多少次,我没病!做什么整这些个幺蛾子,大半夜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我看有病的是你!”

这祖宗还是跟以前一个样,随便一开口都能让人替他捏把汗,怕祈帝一个生气就把他剐了。

偏偏萧起就是疼他,腆着脸上去哄:“伸手让太医看看好不好?听话,你身上这么烫,就不怕烧坏了!”最后一句看似呵斥,其实听来顶多算是嗔怪。

谢方晏还是坚持自己没病,最后被萧起搞得烦了,就索性撸了袖子,把一截白藕似的小臂伸到范林面前,冷笑道:“好啊,那就让他诊!看看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那截白臂上星星点点几枚红痕,连指骨上也没有放过,犹如几朵红梅开放在雪地里,说不出的惊艳,但那红痕分明是......

范林心道,难怪这祖宗不肯伸手,以他那性子,想来很不愿意让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明明只要露出手腕的事,偏要把袖子直拉到小臂上方。

萧起又只好无奈地坐过来把他的袖子放下去,露出腕子,好脾气地对范林道:“诊脉吧。”

范林伸出三根手指搭了上去,细细地诊起脉来,反复诊了几次,他蹙眉对祈帝道:“臣摸着这脉象平和,除了有些体虚且精气不足,并没有什么病。”

这句“精气不足”一出口,连萧起都不好意思地捂着唇轻咳了一声,谢方晏更是凶狠地瞪了他好几下。

“可是......”萧起迟疑道,“我摸着他确实浑身滚烫,难道不是风寒吗?”

范林抬眼看了看天颜,道:“请恕微臣直言,微臣这厢诊脉并未觉得公子体温高于常人。”他抬眼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祈帝,道:“微臣想这也可能是陛下自己觉得体寒的缘故。臣瞧着陛下唇色惨白,是否觉得头昏胀热、身体发冷?”

萧起一愣,问:“你的意思是朕有病?”

话音刚落就听谢方晏冷笑出声,他懒懒地抱着臂,嘴里毫不留情道:“我早说你有病你还不信,赶紧叫太医给你好好看看脑子,仔细坏了神智!”

既然知道了原委,萧起很快让范林给开了药,又打发下人去煎药,自己重新钻进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刚刚明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适,这下一被被子里的温暖包裹,就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身体也从内里发出冷意来。

也许是今天喝醉酒胡闹,又吹了冷风才染上的风寒。

他克制住自己不发抖,背对着谢方晏道:“方才是我心急搞错了,你不要生气。我怕把病气过给你,让人在隔壁屋给你打扫了房间,估计这会子暖炉也烧好了,今晚委屈你先去那里住一晚。病好之前我就不来了,你也好好休息。”

背后悉悉索索一阵,谢方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下地披了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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