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刀 水鬼（1 / 2）

方昼醒了，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

寝室还是黑漆漆的，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腰间传来难言的酸痛感，左侧也不是，右侧也不是，如同案板上的鱼翻来覆去的。

寝室里的风扇在吱呀吱呀的叫着，周围的空气却似乎更加的闷热粘稠，他踢开被子贪图着那一点点的凉意，就这样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冰冷的吐息喷在他的脸上，有带凉意的吻落在他耳边，再顺着脖颈而下，滑入衣间，挑逗着他胸前的两点。

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方昼从喉咙里发出似欢愉似痛苦的呻吟。

那东西好像被方昼的反应取悦到了，在他的脖子上流连许久，顺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往下，探入了那个隐秘的幽静之处。

冰冷的指尖在褶皱处试探着，轻柔按摩转圈，但那冰冷的感觉却让方昼忍不住瑟缩。

等方昼又快要睡过去的瞬间，身体里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打了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想要合拢双腿，却被那什强势地分开，然后一点点进入，抽出，如此往复循环，无法反抗。

“唔——”

方昼闷哼一声，身体里的异物感让他很不舒服，却有种难言的酥麻感。

那东西好像感应到了，于是冰冷的唇贴在了他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是……唇……还带着明显的吮吸和舔舐。

当对方湿滑的舌伸进他的口腔并轻咬他的舌尖时，方昼下腹紧绷，泄在了那东西的手中。

然后他的大脑开始混沌，身体一软，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道是一场梦。

再醒时已经六点多了，他是被张绨洗漱的声音弄醒的。

不知何时，他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了，可还是抵不住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腰间更是酸痛无比，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他撑起身子，闻到隐隐约约的一股水腥气，掌心有湿漉漉的感觉，借着点昏暗的光线，无名指上好像有某种枯草缠绕着。

他凑近了仔细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他掀开床帘轻声问:“张绨你这么早干啥去？”

“哥去跑步啊！”张绨穿着T恤短裤，方昼条件反射的发了个抖，问:“你不冷啊？”

“你睡傻了吧，今天三十六度啊！”

方昼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了句:“我觉得特别冷。”

“该不是感冒了？”

“滚蛋吧你，大夏天的。”

“大夏天的你还冷呢……”

两个人小声扯皮，寝室还有两个人没醒，方昼和张绨约好一会儿一起上自习，然后张绨跑步去了，方昼也起床洗漱。

吃了早饭，方昼觉得腰没那么疼了，但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有些冷。

他去了三教上自习，因为三教的三楼教室一直都没课。

找了个教室，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推门时门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像是亘古而来，在空旷的教室里回响。

“唉，我在想些什么……”

教室窗户大开着，有些冷，他就走过去把窗户都关上了。

坐着背了会书，也许是因为那个梦没睡好，方昼觉得要睁不开了，腰也越坐越难受，真恨不得现在有张床能躺会儿，一会也好。

塞着耳机，趴桌子上打算眯会，等张绨来了就差不多该醒了……

背后窜过一阵阴风，窜进方昼宽大的T恤里。

一缕浊气从领口冒了个头，钻进了方昼的耳朵，方昼只觉头一重，像是陷进了某种混沌里。

早上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又出现了，什么柔软湿滑的东西顺着他的脚腕缠上他的小腿，他睁眼低头一看，是水草。

他环顾四周，才明白那种强烈失重感的来源是什么——他在水里！

他可以自由呼吸，只是动弹不得。

阳光照进水里，方昼看见了七彩的光。

视线里的事物都因为水的原因而显得很不真实，但方昼的体会却那么明显，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梦。

透过水面，他能看清楚自己似乎处于某个水塘里，是脑海深处很熟悉的情景，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

“方昼哥，这个戒指给你，等我们长大了，你就戴着它来娶我好不好？”

“小木儿要嫁给我吗？”

“当然，小木最喜欢的就是方昼哥了！”

“那等我们都长大了，哥哥就能娶你了。”

“嗯！那方昼哥可不能把这个戒指弄丢了！”

“小木儿送的，哥哥一定好好保管。”

声音从水外传来，时远时近，影影绰绰的，方昼费力的睁眼，眼前却像是有团浓重如水的雾蒙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好像在朝他笑。

天真无邪，柔软，阳光。

“方昼哥，记得来娶我啊！”

“方……昼……哥……救……”

“救……我……”

“小木你坚持住！我马上叫人来救你！”

“爸爸妈妈！小木掉水塘里了！救命啊！”

有个小小的身体在水里沉浮、挣扎，有个稍大的男生边喊边流泪，他被绊倒在地上，锋利的树枝划伤了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