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昼醒唤水，避藏寄留（1 / 2）

第三章

叶渡秋怕少年醒来没人照应，便让陈老汉的侄儿陈金替他渡几天船。那小伙子抱着那壶闾庄的酒，笑着答应了：“叶兄，你说多久就多久！”

少年整整睡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正午，他才缓缓睁开眼。

叶渡秋走近卧房时，发现被子被裹成了一团，少年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

他走过去，在床边轻声道：“你别怕……”

一缕颤抖的声音从被子里飘出：“光、光太亮了……”

叶渡秋把门窗关好，把窗前的帘子合上，房间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下来。正午的光线，对于一个睡了几天的人来说，确实太亮了。

这时少年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水……”

他接过叶渡秋不断递来的水，一直一直喝，直到他干燥发白的嘴唇有些湿意。

少年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注意到衣服不是自己的，便红了脸，委屈地看着叶渡秋。

“我叫叶渡秋，是湷河边的渡船人。前两天我见你倒在树下，脚在流血，便把你带到这里了。你、你别见怪……”叶渡秋说着说着也为难起来，现在的情状，人家不见怪才怪呢。

少年似听非听，他举起衣袖在眼前看了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一件白色的中衣，大概是刚洗过，上面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随后他打量起房间的陈设：床在窗户下，床旁边是一面书柜和茶几，两把藤椅贴墙放着。

叶渡秋则看着少年。少年似乎比周围的东西要黯淡些，他的头发是棕黑色的，柔软地垂在肩膀上，即使睡了这么些时日，也不觉得凌乱；他眸子是浅棕的，淡得有些玻璃质感，但没有那如日光般夺目的浅金光泽；他的嘴唇发白，在被水润湿过之后仍有些干燥；他的皮肤很白，质感也很薄，似乎稍微一碰就会流出血来。

“你叫什么？”叶渡秋问他。

少年看着他，道：“他们、他们都叫我九郎。”

“你家住哪里？”

“住……”少年思索着，“住在河边……”

“家里人呢？你出来这么多天，他们都担心着吧。”

九郎不说话了。

叶渡秋想起他脚上的伤，“你的脚踝还疼吗，我之前给你上了一些药。”

九郎点点头，把被子揭开，看见自己被纱布缠住的腿。他收腿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他伸手去触碰那渗血的纱布，觉得伤口处仍在隐隐作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揭开吧。”

叶渡秋似乎觉得自己处理得夸张了些，虽然伤口环着脚踝绕了一圈，但他还是把纱布缠到了九郎的小腿，两层止血不够，还裹了一层浸着草药的。

“你这脚踝是什么伤着的？”那圈奇怪的伤口实在让叶渡秋放不下心。

“就是、就是被植物缠住了。”九郎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大，像是在极力掩盖他的心虚。

叶渡秋的问题都被九郎含混过去了，他也不再去追问，只道：“饿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要喝水。”九郎抬起他圆圆的眼睛看着叶渡秋，那双眸子甚是无辜。

“你怎么这么喜欢喝水？”他一边笑着，一边端水给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