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照紫花，携魂入户（1 / 2）

第二章

叶渡秋没有在河滩上发现血迹。那天他醒来后天已大亮，他记不起自己是昨晚怎么睡着的，只记得月下那一副光洁白静、纤尘不染的身体。

叶渡秋没把这事对别人说起，他知道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此后他时常坐在船头发呆，尤其是在夜里，望着月亮从盈变亏，由亏渐盈。

一日，他假装不经意地问:“皓兄，你那天钓鱼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对岸有什么人？”

“哪天？”

“就是……满月那天。”

“那得多久以前的事了，忘了。”

“嗯……”

宋皓东没有注意到叶渡秋的欲言又止，他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初夏，河岸边的紫树开花了。淡紫色的花冠如云彩般层层叠叠地镶嵌在绿植之中，二者互相映衬着显得很热闹。湷河两岸是高耸的山脉，经常阻挡阳光，这些花开得不算繁盛，却有种疏落的雅致。

傍山而建的房屋在紫树的点缀下显得更有生机。

叶渡秋仍然渡他的船，在这个季节渡船很是惬意。他整日往来穿梭于河的两岸，用橹打碎水中房屋、花树和山脉的倒影，听着规律而柔和的水声，和船上的行客聊两句家常。当晚霞铺到楚地的群山之上时，渡河的人也渐渐少了。这时叶渡秋就把船靠岸，到兄长或友人家的楼阁上坐着喝酒。要是有人找不到船夫渡河，便会站在岸上高呼:“渡河嘞——”呼声回响在两岸高山之间。

叶渡秋从某处窗口探出身子回应他:“来了——”便匆匆跑去河边。

今夜，满月。

叶渡秋在宋家的小楼上喝完酒，起身告退。

“渡秋，你这就回家了？”

“宋伯，我得去船上，晚些时候有人渡河。”

宋伯笑了笑，“自你接下父亲的活，就不曾离开过河边。偶尔也叫人替替你，陈老汉不也住河边么。”

叶渡秋笑笑，没有说什么，他心里是不打算请老陈替他渡船的。老陈年纪大了，划了大半辈子的船，去年病了一场，因家中无人愿意接替，便把家里的船搁置在一旁。如今他划两趟就满头大汗，叶渡秋怎忍心再叫他替他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