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3）（1 / 2）

次日，蓝玉拖着拉杆箱登门拜访。

“终于准备回吴城了？汪文瑞在楼下等着，他会送你去机场。”，李如绵在阳台上收衣服。

“用不着。”，蓝玉道，“有时间我还会过来的，你有问题的话随时联系我。”

他今天没化眼妆，身上的那股妖气淡了，正经得李如绵都不太习惯。

李如绵抱着一沓衣服回到客厅：“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坐下，问吧。”

“你不觉得这是在哗众取宠吗？”

蓝玉到底是蓝玉，第一句话就直中命门。

“这个案例分析能证明什么？对实验结果又会有多少帮助？”

“涉足乱伦行为意味着，当事人缺乏道德观念和对性冲动的控制能力，乱伦者多有心理异常或者患有精神疾病。”，李如绵字斟句酌回答着蓝玉的问题，“维克菲尔德对精神疾患的定义是什么？”

蓝玉：“精神疾患指临床上个体认知、情绪调节或行为的重大障碍，并且在当前的伦理环境下，这些障碍构成对人造成伤害的事实。”

李如绵接道：“这种障碍必须是由于某些内部心理机制不能发挥其自然功能造成的。‘心理机制的自然功能’又是什么意思？”

“心理机制的自然功能是在进化过程中，为了解决认知冲突所设计的。”，蓝玉背诵着烂熟于心的定义。

“克隆体的心理机制、它们解决认知冲突的方式、和人类的异同处，”，李如绵不疾不徐地道，“这些不就是我们想要知道的吗？”

蓝玉无礼地打断了李如绵：“不要跟我谈理论知识，没意思的。”

对方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叠衣服，蓝玉觉得自己被轻慢，气得要死又不知道怎么发作，干脆断言道：“我不觉得你这个方案值得尝试，里面的不可控因素太多。”

“我这样做，最后的结果无非两种，”，李如绵没有逼他接受，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解释着，“一种是他知道真相后，对这段关系表现出强烈反感，那我们就从人类道德的角度入手，阐述样本对社会公序良俗的适应性，另一种是他了解真相后依然选择接受，‘自愿和直系血亲保持乱伦关系’，基本可以被定义为精神障碍，而出现精神障碍的前提是，克隆人与普通人类一样，具备高级的认知处理系统。”

“所以你会让无生相信，你们是亲生父子，你不会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克隆人，对吗？”，蓝玉脸色惨白地问。

李如绵：“是。”

蓝玉不忍：“你连最后的知情权都要剥夺？”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我宁愿他从不知情。”，李如绵不假思索地道。

蓝珠就是克隆体，她临死之前，蓝玉把所有隐情都说了出来，彼时蓝珠已经被切开气管，不能发声，蓝玉永远无法知晓她的真实想法。

李如绵的这番话让蓝玉心虚，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蓝珠一定是抱着异常悲愤的心情死去的。

“好啊，李如绵。”，蓝玉咬牙切齿，“算你狠。”

“探索内心最好的方式就是打碎它。”，李如绵不假辞色。

“等到无生全身器官衰竭，躺在床上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的那一天，我看你还敢不敢说这句话！”

“不会有那一天。”

“怎么可能？”

“数据采集结束后，我会立刻对无生进行开颅解剖。”

此刻阳光正好，李如绵的容色被衬托到极点，像妖煞披上一张丰艳的画皮。

“我的刀会比他的病快一步。”，画皮鬼说。

蓝玉指责他：“你很残忍。”

李如绵出言纠正：“这是仁慈。”

“我现在就回吴城。”，蓝玉听不下去，拖过箱子就走。

李如绵送他到门外，突然问了个很古怪的问题：“你有没有趁我不在时来过我家？”

蓝玉：“没有，怎么了？”

李如绵的神态反而放松了：“刚才发现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

“一件里衣。”

蓝玉啐道：“变态。”

虽然他对第三阶段有异议，但是李如绵有信心，随着实验推进，蓝玉最终会接受这种做法。

任何人都有可能退出项目，只有蓝玉不会。

现下反倒是严零这里的问题更棘手些，李如绵摸出钥匙开门，走进那间和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卧室。

他整理好心情，才敢抬眼去看卧室里的景象。

严零侧躺在床上，双腿缠着棉被，体内的异物嗡嗡作响。

空气潮湿而黏稠。

没有人会偷一件穿旧了的衣服，李如绵联系在暗网上看到的内容，进门之前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不断提醒自己，严零这个年纪被弗洛伊德命名为生殖期，对X快gan有渴望是完全合理可控的，就算他录zi/wei视频的行为折射出某些病态的心理，那也没什么，毕竟他在研究的就是这些。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然而他还是出离愤怒了。

李如绵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把那根东西抽出来扔在床下，往严零满是泪水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我问你，这是什么？”，他从床上找出自己的衣服，团成团捏在手里。

丑事被当场撞破，严零吓傻了，yi/si/bu/gua的缩在墙角，瞪着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反手把那件衣服掷到严零胸前：“为什么要拿着我的东西做这种事？”

李如绵头疼得快要炸开，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里，他最接受不了的竟然是自己被一根震动/bang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