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2）（1 / 2）

宋鹏宇抽出两节带锯齿的塑胶条，严零叫不出它的名字，只记得在严修的书房见到过，这种小玩意末端自带一个卡槽，只能收紧不能放松，通常被用来固定电缆。

“我待会儿会替你剪开的。”

宋鹏宇说完，用两节塑胶条分别绑住严零的手腕和脚踝。

“这样就好了。”

现在，浴室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浴缸、瓷砖、窗框，缠绕在关节上的白色塑胶带，身穿白衣的少年。

宋鹏宇让严零换上这套衣服时他有点想笑，因为衣服款式看起来像老头才会穿的，还是打太极的那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点笑不出来。

谁家会用这么深的浴缸？严零坐在浴缸边缘往下看，不禁发出此灵魂一问。

都快和地窖一样深了。严零越看越觉得渗人，也不知道宋鹏宇打算拿它来做什么。

宋鹏宇架好摄像头，试了试水温，万事皆备，他让严零仰面躺下。

脊背接触到瓷砖的那一瞬间，衣料吸满了水，严零被冻得一哆嗦，锋利的锯齿转眼在皮肤上留下痕迹。

“准备好了吗？”，宋鹏宇把手搭在严零肩上。

“嗯。”

宋鹏宇用力把严零推入水中。

入水的那一刹那，严零还来不及闭上眼睛，他看到热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紧接着是过程漫长的窒息。

严零开始剧烈挣扎，那些塑胶条起了作用，手脚被束缚以后，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

宋鹏宇举着摄像机，画面里的少年正在努力自救，惨白的指尖偶尔伸出水面，双脚乱蹬，布料紧紧贴着小腿，透出膝盖的粉红色。

“救我！”

严零在水下大喊。

然而水面上只浮起几个无关紧要的气泡。

他憋不住气了，一股热水涌进口鼻，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重的晕眩。

在无数上浮的泡沫里，严零看到一张俊美却冰冷的脸。

2:50

2:51

宋鹏宇稳稳地端住摄像机，严零在水中挣扎求生，摄像机的秒数则安静地流动着。

一团黑发被水流挤压得卷起又散开。

2:59

3:00

凑够整数后，宋鹏宇终于伸手，把严零拖出浴缸。

严零趴在浴缸边缘，哑着嗓子问：“你为什么要拍这种东西？”

他问完就别过头咳嗽起来，宋鹏宇默认了这是不用回答的意思。

六天前，宋鹏宇给严零寄了一套二手设备，其中包括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只摄像头和一枚声卡，严零只要把这些东西装在书桌前，然后根据宋鹏宇给出的域名，每天上传一段视频即可。

今天是周末，宋鹏宇承诺会给严零输血小板，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再做一件事，于是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严零裹着浴巾坐在客厅里，宋鹏宇拿出加热过的血袋和针头。

“都是全新的吗？”，严零问。

宋鹏宇蹲在地上，嘴边有一点僵硬的笑容：“放心，不会给你用别人用过的劣等货”

“你体质真的很差。”，他在严零手背上找着可用的血管。

严零被从水里捞上来后，看什么都是黑漆漆的，他闭了一下眼睛，又突然睁开：“对，最近越来越不好了。”

宋鹏宇问：“下周还来吗？”

严零看着导管里倒流的红色血液：“你又想让我拍什么？”

宋鹏宇笑了，他从沙发底下抽出一个鞋盒，把摄像机挪开，腾出足够的地方放那只盒子。

“不用露脸，十分钟就够了，下个礼拜，还是老地方老时间，我给你输血。”，宋鹏宇说着，打开鞋盒，推到严零面前，“干不干？”

盒子里满是俗气的粉色，严零战战兢兢地碰了一下那件橡胶制品，没有立刻回答宋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