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愤怒公牛（2 / 2）
苏崔一愣，心道，怎么又是吴漾。松开擦头发的手，毛巾盖在头上，打字回复：嗯，问这个干嘛。
刘佳娜回复给他三个“害羞”的表情。
“有他的qq号吗我想加一下。”
苏崔：“……”
怎么说，挺奇怪的感觉。初中的时候这个女孩子还是追着他跑的，后来可能看他太冷淡就放弃了，很久没有聊过天，这会儿居然直接问他要别人的联系方式了。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可多少也吃味。男孩子总是在某些地方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心。
苏崔回：我没有。
刘佳娜又发了一个“可怜”的表情，回：“崔哥帮我要一下嘛。”
苏崔：不熟。
刘佳娜：胡说！！！中午我还看到你们一块儿去吃饭了！！！
女孩子的语气都从六个感叹号里喷薄而出了。
苏崔：……
苏崔再想拒绝，但隔着屏幕，女孩子又这么说了，这种举手之劳的事实在拒绝不出口，只好回道：哦。明天帮你要吧。
可他真没有问别人要过联系方式，都是别人找他。以前别人都是怎么开口要的，苏崔一点也想不出来。说他是矜持也好矫情也罢，为了想这事儿，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闹钟响他还陷在深睡眠，本能地往被子里钻的更深，按了闹铃还想继续睡，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被窝里拔出来。
从零食柜里翻了袋吐司当早饭。出门前苏崔从冰箱里拿酸奶，鬼使神差多拿了一罐。苏崔其人，惯常没心没肺，示好这件事向来不擅长，可他还要帮刘佳娜要联系方式，总是要借一件事开个口。
二中的早自习七点半开始，吴漾比苏崔到的早。苏崔有踩点陋习，他到的时候班上人到得差不多全了。早习还没开始，苏崔拉开凳子坐下，吴漾说：“早。”
苏崔冲他点点头：“早。”然后从书包里掏了掏，掏了罐酸奶放在吴漾桌上。
“给我？”
“嗯。”苏崔回答，又从书包里拿出眼镜戴上。
吴漾小声说：“谢谢啊。”
“不用。”
苏崔想到刘佳娜前一天跟他提的事，心里一阵愁。他鲜少问别人要联系方式，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犹豫间，他不自觉盯着对方看了半天。
吴漾注意到他的目光，用眼神表示了疑惑。
苏崔：“那什么——”
“嗯？”吴漾发出一个询问的音节。
苏崔看着吴漾的脸实在讲不出口，只好一边抽课本一边问：“qq加一下吧。”他抽出语文课本顺着带出一个白信封。他没接住，掉到了地上。
“什么东西？”苏崔皱着眉捡起来，抖了抖灰尘。
吴漾偏头：“情书。”
“你怎么知道啊？”
吴漾解释：“早上一个高二学姐送过来的。”他咬着吸管，补道：“人还挺好看的。”
苏崔瞥吴漾一眼，后者表情尤其无辜。
好看你个头。昨天你还说我好看。
苏崔想“好看”这个词大概是吴漾词库里的通用形容词，跟谁都能用上一波，一边毛躁地把信封撕开了。倒出来一张小纸片，上面写了一串数字，说想和苏崔交个朋友。
原来现在交朋友都兴交换qq号了啊。苏崔自觉有点跟不上潮流。他把纸片夹到书里，说：“不是情书。”
早习打铃了。
吴漾也把酸奶盒子塞进桌肚。
苏崔不想读单词，跟吴漾说：“老师来叫我，我睡一会儿。”
吴漾看他总是这么没精神，似乎一直在缺觉，打了个哈切，这会儿眼皮都撑不住了。他的双眼皮宽而深，疲惫的时候比他人表现得更明显，看去沉甸甸的，总让人觉得他睁眼都要花上十分力气。加上他面无表情，带些说不出的乖戾。
“嗯。”吴漾应道。
苏崔便做模做样摆了个念书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吴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把目光挪开了。
苏崔今天是一副黑边圆框，没有镜片，整个人柔软许多，头发像是刚洗完，眼睛能闻到那股男孩子特有的洗发水味，服服帖帖的，比昨天乖，书包还换成了海绵宝宝造型的双肩包，特别幼稚，好像苏崔的年岁也跟着这只书包小去了。
吴漾觉得苏崔特别神奇，才一晚上过去，这么仔仔细细看他，好像什么又都是全新的了。
吴漾读了几行字，没忍住又扫了苏崔一眼。
心怀鬼胎不过如此。
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不出丑相貌也是不好看的。苏崔却把表情管理做得天衣无缝，好像只是闭目养神，睫毛很密。
苏崔倒是没察觉到这“如有质”的目光，一觉睡到早自习结束。醒来后摸了把脸，没留口水。
吴漾瞥见他下意识的动作，忍不住弯了嘴角。苏崔还没彻底醒，只是听见下课铃响，强行睁开了眼睛。表情臭的很，皱着眉用力眨了下眼睛。
“老师来过没？”
吴漾摇头：“没。”
苏崔抬手狠狠揉了把头发。他早上出门前没梳头，还留着前一晚睡出来的形儿，四处乱翘，像蓬稻草。“脖子都睡僵了。”苏崔抱怨一句，从课本里翻出那张小纸条加那个学姐qq，发完申请，借这个理由将之前略过的话题重复一次道：“输一下你的号吧。”
“教室不能用手机。”吴漾存心的。
苏崔睨他一眼：“不加算了。”又不是我非要加你。
吴漾笑出来：“加。”
苏崔哼笑一声：“满嘴废话。”
吴漾低头输号码，嘴上说：“我开个玩笑不行吗？”
“随便你。”
“你是不是挺不听话的？”
苏崔不乐意听：“你说小孩儿呢？”
吴漾忍笑：“没有没有。”可是真的挺像小孩儿的。吴漾知道他跟苏崔说这些肯定会被苏崔打，但心里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苏崔把好友给刘佳娜推过去，心想，你他妈欠老子一个天大的人情。
刘佳娜立马发过来三个大爱心。苏崔狠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还是女孩儿的心思最不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