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愤怒公牛（1 / 2）
到辅导室搬了书，剩下的不多，两人各拿了一摞。苏崔和吴漾并肩往教室走，走廊上都是人的吵嚷。
苏崔是那种不爱学习的挂儿，边走边抱怨：“又他妈开学了真烦。”
吴漾：“暑假在家里没事干也快发霉了吧。”
苏崔想了想也是，他的暑假就是玩电脑和手机，没营养极了，认同道：“是挺无聊的，成天打游戏。”
“所以开学也挺好的。”吴漾说。
“还行，我觉得还是在家睡觉最好。”
吴漾：“也是。”
苏崔：“暑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上学想出去玩还得逃课。”
吴漾笑了:“哪儿有刚开学就想着逃课的啊。”
“我嫌学校烦呗。”苏崔把书放讲台上，“我跟你一起发了。”
吴漾便说谢谢，拿了剪刀拆包装纸。
苏崔往黑板上写练习册数量，扭头看到黑板上写的自己和吴漾的名字，写在值日那一栏，问：“第一天就我们值日啊。”
“嗯。”吴漾解释道，“还没排值日表，就让我做了，同桌一起的。”
“哦。”苏崔点头，“等会儿下课做完值日一起去吃午饭吧。”
“行。”吴漾答道。
吴漾在苏崔看不见的地方笑了。其实吴漾刚看见这个同桌的时候还以为这个人会难相处一些，毕竟苏崔面相就生得这么高冷，又像个小流氓似的，穿一身鸡零狗碎，怎么看也不是好搭话那一类，结果操作起来却容易得很，似乎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
意外的反差萌。
打扫完教室苏崔和吴漾一块儿去了学校的二食堂。
二食堂是今年刚翻新的，因此看上去干净敞亮。队伍不长，他俩在一个队列里，苏崔冲着吴漾的面儿站，聊天。
苏崔不是那种很会找话题的人，但是说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话异常多，刚才吴漾问起来他脚上的球鞋，苏崔话匣子一开就有些收不住。
吴漾也慢热，说话慢吞吞的，安静地听苏崔说，半天才搭一句腔。
苏崔也不在乎吴漾答不答话，整个人显得特别热情。也不知道他怎么记住这些，还愿意和别人解释这双鞋的名字，为什么设计它，又是为了纪念什么。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情，吴漾本人对AIR JORDAN并不热衷，听苏崔讲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苏崔说这些时不太爱看人，爱低着头抠一会儿手指，垂着眼皮，偶尔才抬起来看吴漾一眼，神色面上看上去要比刚才好相处一些。
队伍动的时候吴漾就催他往后退一步，苏崔就乖乖挪一下。
“这个红叫大学红你知道吧，”苏崔说，“我买这个费了好大的劲。”
吴漾这个倒是知道，但他最喜欢的配色还是北卡蓝，只点点头，问：“很难抢吗？”
“也不是，”苏崔抱怨，“我爸不让我老买鞋。”
吴漾眯起眼睛笑：“家长都这样。”
“他烦死了。”苏崔语气里都透着他的不高兴，又问，“这双鞋很酷不是吗？”脚蹬了两下，给吴漾看那鞋的样子，鞋舌特别大，灰色的底，上面是黑色的Jump Man。
吴漾其实觉得Air Jordan的那个标志叉劈得特骚，但嘴上还是认可他，说：“酷。”
苏崔一下又被哄高兴了。
虽然没有表示出来，但是吴漾明显感受到了轻快起来的空气。
“我也觉得很酷。”苏崔转过身去，接道。
吴漾觉得他可能是害羞了，苏崔意外地好懂。
为了证实吴漾这个想法，苏崔还扫了眼窗口顶上挂着的菜单，欲盖弥彰道：“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随便买一点吧。”吴漾说。
下午安排了语数外三门课程，二中的高一没有晚修，放学就能回家了。开学第一天课业压力不大，作业少，苏崔放学前就做完了，跟吴漾对完答案才出的教室。他是骑车回家的，吴漾坐公车回去，刚好一个方向，正好赶上这么巧，苏崔就说可以陪吴漾走到公交车站再走。
苏崔到自行车棚拿车，和吴漾一起出的校门。苏崔对吴漾印象很好，可能是因为吴漾的脸蛋好看，他顺眼。他从小到大就喜欢生得好看的人，是姑娘还是男孩儿都是这样。
加上吴漾给苏崔一种舒适的相处界限，吴漾好像情商很高，看上去虽呆呆愣愣，但对于距离的把握恰到好处，苏崔喜欢跟这种人相处。因此他们即使只认识了第一天，就好像已经可以像朋友似的相处了。
夏季末的夕阳温度仍旧留着余温，烤得人心浮气躁的。苏崔把路上的石子踹远，鞋子磨蹭过地面发出吃力的响声。
到了公交车站他们就分开了。
吴漾朝他挥挥手，说：“明天见。”
苏崔踩上自行车，也简单告了别：“明天见。”
苏崔登起自行车来劲儿十足，迎着风的狂流，风鼓进他的短袖，哗啦地飞动。
他想，天杀的又要回家。
苏崔现在一个人住，暑期搬来这个公寓的，住十层，离学校近。就是因为没人和他一起住他今早才迟到的。他忘记定上闹钟，又没人叫他，他能在老师说话前到教室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被保安拦在外面。
他可一点也不想回家。一个人住房子里，自言自语打打游戏，跟个傻\/逼似的。
他还不会做饭，除开便利店买的，就是最简便的泡面，囤了好多，大概能吃到过完秋天。晚饭苏崔给自己下了碗奶油火鸡面。他对韩式泡面情有独钟。
嗦面的时候苏常宇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新学期感觉怎么样。
看到这个问题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自己那爱笑的同桌。一个性格过分温和的人，笑起来卧蚕形状十分圆满，苏崔如果是个女孩子大概也会溺死在这样的笑容里。
第一天印象最深刻的人。
他回：还行。
他爸回复很快：有事给我打电话。
哦。
“有事给他打电话。”苏崔低声念，把屏幕按灭。“打个屁。”
他爸真是全世界最假惺惺，没人能比他更加会做表面功夫了。苏崔最讨厌他爸偶尔来问他这么一嘴，真要这么关心，倒是做点真事儿表示一下呀。
苏常宇和他后妈还有后妈儿子一起住。搬出来之前他爸还觉得让他住在不仅这边上学方便，还能顺便锻炼他的独立能力，而他本人也不想跟后妈住一块徒增尴尬。
搬出来才知道他并不希望自己面对一个没有人等他回家的房子。但是已经不能反悔了。苏崔好面子，无论如何也提不出口。苏崔偶尔还不无乐观地想，没了他苏常宇的一家三口大概更加其乐融融。独立能力虽没锻炼出来，至少学会了泡面的一百零八种做法，也算是有所收获。
怨言不是没有，苏崔心里想归想，从来也没有在他爸面前抱怨过。
洗完澡，苏崔擦着头坐到床上，打开qq把群消息全部清空，一条一条把私聊消息点掉，基本是找他闲聊的。他扫了眼，看到一个很久没看到的名字。
刘佳娜？
突然找他干嘛。
苏崔划开。
“你和吴漾一个班？”对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