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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饯夫人很少往砂糖小姐那里待一宿,砂糖小姐也从不叫他留宿,大抵是两人都有些心照不宣,明明恨不得将一颗心剖给对方,但嘴里却说你我不过是恩客和花娘。
蜜饯夫人嘴里无数次说着喜欢,说的时候却不敢看砂糖小姐的脸;砂糖小姐也无数次说快活,但情动时却只能将眼儿闭上遮住心慌。
时间就这样匆匆忙忙,蜜饯夫人不敢问砂糖小姐他是否在他心上,砂糖小姐也不敢向蜜饯夫人诉那些过往。
剖心的爱意倾洒进一场场欢好。
真真假假让人双眼迷茫。
那天蜜饯夫人终于忍不住将砂糖小姐裹入了怀里,问他:“我带你走好不好?让我护着你好不好?我们随便找一片山林,随意盖几间草房,随心从道旁捡几个孩子,天下这么大……”
砂糖小姐叹了口气,道:“你是说我之前做错了?”
蜜饯夫人想将那一句“我们错了”扔进砂糖小姐的耳朵,让它坠到砂糖小姐的心里,让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甜甜蜜蜜地逃,哪怕路上冻死饿死被大水冲死,也总能死在一处。
可是蜜饯夫人看着砂糖小姐的眼,嘴却怎么都张不开。
那些往事一桩桩,织出了天罗地网,网住了蜜饯夫人巧嘴一张。
“我们没做错,是这世道错了。可人哪能和世道争个短长?”
“不是争短长啊,七郎。”砂糖小姐弯了眉眼,用那菩萨的声音诉着菩萨的心肠,“这世道荒唐,你我便不能荒唐。”
为什么非是你我不能荒唐?世间这么大,世间人这么多,缺我们两个也不打紧……
蜜饯夫人想说话,却被砂糖小姐被吻封住了,那吻甜甜的,还带着泪香。
又是一番手儿脚儿缠绕,蜜饯夫人对砂糖小姐赌咒发誓——“好,我不逃。”
蜜饯夫人回到欧阳府上,翠翠儿见他这次脸色不同寻常。蜜饯夫人问翠翠儿:“你怨不怨我?”
“怨。”翠翠儿回话坦坦荡荡,“我怨你不信我真有担当,我怨你嫌我是个手不能提的女儿郎,我……”
这话语一激昂,翠翠儿眼底就闪出了泪光。
“你本来能做皇后的。”
翠翠儿眉眼一敛,还是小大人的模样,她说:“二哥,我就是作牌位,也比那蛮人的皇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