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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饯夫人遇上砂糖小姐那天,天是深深浅浅的灰,那云翳、像是沾了灰的棉糖。
砂糖小姐小时候没吃过棉糖,蜜饯夫人也没有,倒不是什么悲惨经历穷困潦倒,大概两家大人都嫌街边的零嘴儿污脏。
可这越没什么越盼着什么,哪怕当日嫌弃也嫌弃死了。
蜜饯夫人独个儿进了高楼,做了笑容直接扯着妈妈问道:“你这儿可有最甜的儿郎?”
妈妈瞧着蜜饯夫人的面孔,又瞧瞧那裙钗,一脸难色。支支吾吾招呼:“这个人觉得最甜那个人可能就不觉得甜了。您这要求可不好找。”
蜜饯夫人手一挥,交代:“那就找个近棉糖甜的。”
妈妈眼珠子一转,露出个轻薄的笑。她也是仗了人势踩低捧高,促狭惯了的嘴张张合合,说:“那我安排了。您可别不要,要是伺候不好您,这位还得重新‘狠狠’调教。”
“狠狠”这两个字妈妈说得沉重,仿佛嘴里咬着千金,还有些细微咯吱咯吱响。
蜜饯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都想敛起。可他是个甜人,甜人怎么能不笑?怎么能不说好?
于是他说好。
腿儿闲闲搭着,背儿也懒懒靠。远看像个等着夫郎的厉害娘子,近里才能瞧出是他蜜饯夫人。
一会儿来人形状婷婷袅袅,似那日高楼上一曲妖娆。
见了对方——
俱眉是眉,全眼是眼。
砂糖小姐便对着蜜饯夫人甜甜一笑。蜜饯夫人也笑,“这妹妹好生俊俏。”
当着妈妈便将砂糖小姐抓进了怀里,往脸上香了一个,倒不害臊。
砂糖小姐道了句惯常的“客人好”,引着蜜饯夫人的手往细嫩处玩闹。
“该怎么称呼客人名字?”
“叫蜜饯儿就好。”
“您说巧不巧,”砂糖小姐笑出了星星点点的泪光,“您是甜名儿,我也是甜名儿。我花名便唤作砂糖。”
这两人甜到了一处去,腻腻歪歪往被里帐里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