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守(2 / 2)
这便觉着没劲,咳嗽了几声起身笑道,“我去瞧瞧厨房的饺子包得如何了,若是差不多,等五哥回来,就可以先传晚饭了。”
虞竹有可与她抬的杠必不放过,冷哼了一声嫌恶道,“姐姐身子不好,厨房是做我们大家伙儿吃食的地方,你去了万一过病气给我们可怎么好?”
虞从广皱眉呵斥一声,“竹儿!不得对你大姐无礼!”
虞夏垂眸,站在堂中模样可怜又无助,只勉强撑起一个笑,“自然,三妹妹说的是,我站在门口替大家看一眼就是了,绝不会踏进厨房半步的……只是觉着屋里憋闷,想出去透透气儿。”
虞从广看她模样泫然欲泣,便不再说什么,挥挥手教她退下了。
一出了主院,虞夏直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这空气无比新鲜香甜。耳边没了那些聒噪的声音,不用看着一大家子人惺惺作态地装亲切和美,心里要多轻松有多轻松。
回廊檐下挂了一排灯笼,望愈扶着她慢慢往厨房走,小声嘀咕道,“小姐,今年饺子是不是还没有你爱吃的茴香鸡蛋馅儿啊……”
虞夏伸手拨了拨经过的灯笼,无谓一笑,“你觉着能有么。”
望愈蹙眉气道,“可是去年明明都问了一嘴,厨房说好了今年给咱们记着的!”
“张氏喜欢牛肉馅儿的饺子,厨房肯定首先可着她的心,父亲又吃什么都行,自然没人专门做个茴香鸡蛋的给我。去年敷衍着答应一嘴,转瞬就忘了,哪能积攒到今年还给我记着?”
望愈有些落寞,轻叹了一声,“小姐吃牛肉身上容易不服,好些年过年只吃菜没碰饺子了,老爷向来都看不见!自从夫人……咱们已经许久没吃到这个馅儿的饺子了。”
虞夏看她一眼,在灯笼下的面庞染上了几分明艳暖意,故作轻松安慰道,“想吃呀?早说出来嘛,咱们自个儿回风荷院包着吃不就结了?”
望愈有些赌气,“那怎么能一样,今儿是除夕啊!”
虞夏摇摇头,只是笑,“过不过年的都一样,不过都是平常的一天罢了。你什么时候想吃,咱们什么时候包,只要你乐意,咱们天天都能过年。”
“确实如此。”
她话音方落,长廊尽头拐角处走来一人,面容从黑暗里显现出来,被廊下暖灯照出英挺轮廓,一双凤眼含笑,走到她们面前,“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每天都是过年。”
望愈笑着福了福身,“姑爷回来了!奴婢去门口守着,小姐姑爷可放心叙叙话!”
虞夏看着望愈知趣走远的背影,转回首对他笑,“回来了?今日与两位大人谈得如何?”
他垂首定定瞧她,两人都是一身的素色,倒真与旁人穿红戴绿的喜庆不同,虞夏不觉笑起来,一双眼亮着看他,“方才虞竹说我穿得太素了晦气,不过你这一身进屋,估计她要换个说辞——我是晦气,你得是纤尘不染,是遗世独立。”
他一把将她抱着转了个圈儿,两人躲进回廊的昏暗拐角处,谢清池手臂圈着她,缓缓笑道,“夏夏醋了?”
虞夏在他高大身形的压制下挑眉笑起来,声音在一派昏暗里听去娇软诱惑,“醋,如何不醋?屋里一群莺莺燕燕好颜色,等着我的官人前去欣赏呢。”
他也跟着放低了嗓音,又凑近一分,“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像娘子这样与我心有灵犀地一身素净,坐在一桌前头,才最像一对夫妻。”
她抿唇但笑不语,谢清池垂眸在她唇上轻柔颤绵地索了一个吻,低叹道,“我们如今是夫妻,一脚踏进院里,便又是兄妹,夏夏,在席上不能光明正大地瞧你,我觉着折磨。”
虞夏故作诧异,“哦?我以为五哥回回在府里人面前瞧我,已经是极大胆放肆的了,原竟还是收敛着的?”
他佯怒,又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回,虞夏方软着腕子推了推他,手指拭过嫣红唇角讨好道,“等守完了岁,咱们回到风荷院里,就又是夫妻了。”
她手指有些冷,在他面庞上缓缓抚过,笑得像个勾魂夺魄的妖,故意道,“是更亲密无间的夫妻。”
一股心火升腾起来,蹿到他四肢百骸,谢清池握住她作乱点火的手,轻轻搓了搓,直到有几分暖起来方罢休。
虞夏笑着推了推他的胸膛,也只温存到这儿,“进屋罢,我去厨房看一眼便回。”
他理了理她的发,目光温柔,“我回来了,她们在你面前就能收敛些……好在一年就这么一回,我知道方才你受了委屈,待会儿进屋,我一定不给那几个正眼。”
她爱怜摸了把他的下巴当作奖赏,随即便一弯腰钻出了他的禁锢,谢清池见她跑远两步,回过身冲他狡黠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负手看着她走到了望愈那儿,方提步进了主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