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结(1 / 2)
她看着他,忽地回首,将屋里唯一的灯熄了。
谢清池心口一滞。
在黑暗里鼻尖抵着他鼻尖,低笑一声,手指从他衣裳下摆游弋进去,微凉地抚上他精壮有力的腰腹,说不清是酥还是麻,激得他心头一震,平复不下来,却又偏还听她软着嗓子,“当然是今夜先脱下来,明日洗干净才……”
他听不下去她再说什么,握着她的手引着她解了里衣,一把打横抱起她,把人放在榻上,顺手便拨了床边的帷幔。
虞夏浅浅惊呼一声倒了下去,还没来得及适应头顶一片黑暗,谢清池便覆了上来。
此刻才明白何为。
他不能靠近她,只要触碰到她,心中的爱念便像升腾在空气里的酒,滚烫地、浓烈地,从肌肤,无孔不入,钻进人四肢百骸,颤起细细密密的痒。
他手指在黑暗里勾勒她面庞的轮廓,待双眸适应了夜色,借着缕缕月光,虞夏看见他撑着身子看她,一双凤眼专注,望尽了毕生温存似的,是再容不下其他的模样。
一颗心顿时悬在空中一般颤巍巍没着落,又酸又痛令人焦灼,她甘愿将她的担忧与脆弱都说给他听,“五哥……大夫说,我怕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谢清池初见虞夏,她所有的不羁和反叛就都写在这双眼睛里。
尽管她从没说过,可他明白,她向来太淋漓,太分明——
就显得苦痛。
此刻她看他,收起所有的锋芒凛冽,何其柔弱模样,清清楚楚的惹人怜,他心里又疼又慌,实在见不得她这样的眼神,话没让她说完,便压下来堵住她后面的言语。
谢清池顾念她的身子,手下控制着力道,虞夏领口一松,迷蒙中听见他笃定地安慰她——
“会的,夏夏。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信任她,如同她信任他一样。
窗外雨声阵阵,将将盖过了屋内一双璧人的火热纠缠,檐下那盏灯笼随着床幔摇晃起伏,一波一波不停歇,直至烧尽最后一滴红蜡,方彻底安歇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模糊中她听见有人放轻了声音说话,身子乏得很,却始终不愿意睁开眼。
直到听见门被打开再关上,一股药味飘了进来,虞夏才浅浅叹口气,睁开眼却没见到望愈,对上谢清池坐在榻边含笑的眼。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看他打趣的模样,把被子又往胸口拢了拢。
莹白的锁骨双肩看得他眼神发暗,亲自伸手给她披了衣裳,端着药碗去揽她,“夏夏……你别勾我,我一会儿还得去上朝。”
虞夏气得小声喊“冤枉”,推他的手往门口看,压低了声音,心虚地问他,“望愈……怎么跟你说的?”
他搅了搅碗里的药,吹了吹,抬手喂给她一勺,虞夏久病,喝药喝得已经不识苦滋味了,眉头都没皱便乖顺喝了。
他手一顿,到底又开始心疼。
垂下眼去遮掩情绪,手里勺子搅动热气,他安慰着与她道,“望愈被你教得聪慧,看到门口的伞便懂了,我去拿药的时候,问了问她你平时都吃什么药,也都一一跟我说了。”
虞夏不知说什么好,点了点头,谢清池又喂给她一个糖球,她本来想推辞说不用,但转念还是就着他的手,舌尖一卷,吞了进去。
修长指尖异常敏感,一阵温热濡湿的酥麻感袭来,想起昨夜种种,他眼神越来越幽暗,虞夏看他不得不克制的模样乐不可支,抱着被子散了长发倒在榻上。
手指悬在虚空半晌,他才无奈将手垂下,看着她没什么力气地警告,“不许闹了。”
虞夏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躺着看他,兴尽地点点头,他拿尾指挑了绺她的长发,绕在指间,“我查过了,七日后便是良辰吉日。虽你不想让旁人干预我们的事,可天地日月,与你母亲的亡魂还是要知晓的。虽然还是委屈了你……我教望愈去做身嫁衣,七日后,咱们就在风荷院里拜个堂,好不好?”
她没料到他会说这话,看着他的眼睛怔了片刻。
谢清池怕她还要推拒,刚想开口相劝,虞夏却弯了唇角,“五哥可想好了?虽说‘聘则为妻奔为妾’,可一旦昭示了天地,你我夫妻名分也算是坐实了。往后不管旁人如何说,若是五哥想另娶他人,也得先与我个交代的。”
他一手点上她的鼻子,气道,“我看是同你说不明白了,几时说了我还有反悔的心思?”
虞夏看他不高兴,嘴上说着“知道了”,伸手不安分地去搔他肋下的痒,谢清池去抓她双手,她身上锦被滑落下来,一片雪色好风光惹他喉结一滚,欺身压过来,两个人笑闹着扭作了一团。
风荷院外头,祈安端着早饭过来,望愈一听里间热闹,连忙赶着他一起又站远了些。
祈安梗着脖子还要往里去,皱着眉不解道,“姐姐拦我干嘛!小姐姑爷不得吃饭么!”
望愈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仍是推着他往后院走,“跟你这个榆木脑袋说不通,你懂什么!往后姑爷在屋里,不传咱们不许贸然进去!”
祈安还待要吵嚷,望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人走远了。
八月初二,这天在黄历上,是千载难逢的吉日。
风荷院不敢大肆装扮,但内院里都被望愈和祈安用心妆点上了,吉时一到,望愈便扶着虞夏款步从里屋走了出来。
谢清池站在那里,一身大红的新郎喜服,将素日一派清风朗月的矜持神态都遮了下去,本就风流的俊俏彻底显露出来,眉眼含笑间,衬得愈发撩人。
虞夏双眼盈盈,从遮面的扇子后望向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一室满堂均亮了起来。
饶是祈安这样粗枝大叶的人,眼见虞夏与谢清池一双璧人跪在一起拜天地,竟也拿袖子偷偷抹了眼泪。
叩拜毕,望愈与祈安均拍手鼓起掌来,祈安祝福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往外倒,“恭贺小姐姑爷喜结连理,从今后愿小姐姑爷白首不离,恩爱和睦,早生贵子,奴才给你们抱孩子!”
望愈心里正感动欢喜着,听这话到底没忍住,斜斜看他一眼嫌弃道,“小姐和姑爷好好的,做什么要你来抱孩子!你笨手笨脚的,以后离小少爷小小姐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