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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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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摇头,解释给她听,“我不会要你出面去争,与他们只说是我非你不娶,是我铁了心要你做我的妻……”

“然后呢?”

他听她平静地问了这么一句,一时怔住,语气也随着慢了下来,“什么然后……?”

她转首看了眼水波不兴的池塘,一张脸在日头下笑得惨白,“五哥惯了在前头忙的,哪里知道后宅的手段。她们要不到的东西,我也从来别想得到,你执意要我又如何,她们有的是本事要我死。”

她往前一步,逼着他看她沉静的眼,“难道五哥说的爱我,就是要得到我以后,眼睁睁看我去死么?”

诛人诛心,谢清池寄人篱下,仕途又不甚稳妥,如今在东京孑然一身,的确没有多少能力跟她保证,说他护得住她安然无恙。

让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无能,承认自己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无异于把他的自尊和骄傲都血淋淋剖开,再狠狠扔在地上。

他这样冰雪一样干净凛冽的人,被她把一颗心踩进黄土烂泥里作践,如何受得了。

虞夏这话说得,实在是重,铁了心戳他心窝子,半点余地也没给他们彼此留。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她向来是狠得下这个心的人。

望愈在远处听见这边桥上两人吵了起来,大气儿也不敢喘。头顶云彩散去,皮肤被晒得一片灼热痛觉,身上衣裳被汗腻着,教人心里烦闷压抑。

他在她面前站得笔直,却只觉无地自容,一双手抬起,却又缓缓放下,终究在身侧紧握成拳。

那样出挑的人,生着王孙掷箸的一身傲骨,她见过他一派清风朗月端坐马上,如今她却亲手造孽,看着他在她面前颤着羽睫低眉垂首。

竟如此脆弱无助。

虞夏觉得冷,在七月最烈的日头下四肢百骸都冷,一口血气涌上来,哽在嗓子眼儿里生疼。

她狠狠闭了闭眼,再说不出一个字,绕过怔愣的谢清池,扶着石桥的扶手,径自下了桥。

望愈连忙跑来搀扶,主仆二人进了风荷院,大门蓦地关上——

只留给他孤寂的突兀一声。

响得人心尖发颤。

望愈不知道谢清池究竟在外头站了多久,虞夏从回了风荷院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叫也不应。

咳嗽声越来越甚,望愈与祈安心焦不已,终于熬到傍晚去虞夏房里送药的时候,却真切瞧着她榻上的枕头几乎湿了个透。

他们说她,生平过往,憾事颇多。

确实如此。

世事不遂人愿,她本是正室嫡出的小姐,却偏生母早亡,外祖一门式微,无兄无弟无人撑腰,只得靠自己察言观色在府里讨生活。

自幼博览群书,聪慧不输男儿,世故练达,人情通透,却偏偏是个只能一辈子困守内院的女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深宅妇人无奈周旋。

种种过往历练出一颗玲珑心,却反受其所累,摊上这样弱的身子。

连遇着谢清池这样好的人,都生怕自己成了拖累,只有狠心推开的份儿。

别人不知道,望愈却清楚明白,她家姑娘空有一心的好,好得满满当当,好得真心实意,可就是因为太好,因为她是半点由不得自己的虞夏,只能作出面上那疏远无情的模样来。

反观这世上那么多浅薄无知,游戏人间,占着健壮皮囊的人,却活得自在随心。

倘若虞夏生母健在,如今也该是整个东京最出色的高门女儿,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她该受尽万众瞩目,适逢婚龄,求娶的男儿络绎登门,几乎派人把虞府的门槛都给踩烂。

有朝一日如这般遇上心爱之人,水到渠成凑作一对佳偶,生儿育女,恩爱传遍整个汴京城,终老白头,被奉为佳话,被所有女儿家艳羡。

可偏偏如今,只能在这偏僻风荷院一隅,在不肯点灯的昏沉傍晚,独自默然垂泪。

何其可恨,又何其不公。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在一起了,总有些问题要看清楚,清醒着去面对,才能往后过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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