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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怀话说完,也不道别,转身就走。
宋溪亭上前两步,伸手横拦,“青怀,你就不愿意说句实话吗?”
“是你先不说的。”薛青怀侧首,直视着宋溪亭。
宋溪亭看着这曾经的挚友,目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两下,拦着薛青怀的那只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青怀冷笑一声,径自离去。
他许久未像今日这样跟宋溪亭说过话,一时想起诸多往事,心中难免有些纷扰,便随意寻了个双层屋盖的亭子,在两层屋盖的夹层中躺着,以求一分短暂的避世之宁。
*
王云芙夸薛二夸得口干舌燥,王云兰质疑的神情终于消散,变成了一脸“你怎么这么瞎”。
“兰兰!”亭子外头响起一声清脆的少女呼喊声,亭子里两人同时看过去,王云兰收了先前的神色,笑应道:“婉儿。”
那被称为婉儿的姑娘全名何小婉,她长得只能勉强算清秀,身上穿的衣裳料子还算不错,但样式已和今年时兴的不大一样。
何小婉进了亭子,对靠近亭子口的王云芙视若无睹,只管兴兴头头地和王云兰说话,“我远远地瞧见你们太太,就猜到你肯定也来了,今儿天好,咱们去划船吧。”
“那我——”王云兰应下,要和王云芙交代一声再走,何小婉打断她,“咱们赶紧去,今儿租船的人多呢。”说罢拉着王云兰就往外头走。
王云芙站得离亭子口很近,她们二人携手而来,空间便有点局促,王云芙正准备让开,何小婉已经行至跟前,将她撞得晃了一晃。何小婉也不道歉,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拉着王云兰两人往湖边去了。
王云芙微微蹙眉,若是按前世的记忆,她和何小婉应当是没什么交集才对,怎么何小婉似乎对她有敌意?
王云兰主仆去划船,芳圆去茅厕了,亭子里一时只剩下王云芙自个儿,她便坐在身后的美人靠上赏景。
四月天既去了早春的寒凉,又还未开始炎夏的燥热,王云芙吹着和风,舒服得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半醒不醒的,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你说——,你喜欢我?”
那道声音音质清朗,却是十分慵懒,落进王云芙的耳朵里,像是这四月的阳光一样叫人懒洋洋的。她以为是梦,闭着眼换了个角度靠着柱子。
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觉得好笑,轻笑了一声,又道:“喂——”
紧接着,王云芙的鼻孔被什么挠了两下,她憋不住“啊切”一声打了个喷嚏,终于睁开了眼——眼前不过寸许的距离,是一张倒吊着的男子的脸。
王云芙的困意瞬时全消,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贴在了柱子上,眼前的男子两根手指头拈着根茅草,尤是对着她的。他刚才竟然用茅草掏她鼻孔!
一生气,王云芙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啊切——”
男子抹了一把他自己的脸,哆嗦着嘴唇,用茅草指着她,“你——”
恰此时,王云芙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黑点,那黑点慢慢地从屋檐垂下,离她越来越近,她转脸一瞧,竟是一只指肚大的蜘蛛!
夭寿啊,她最怕蜘蛛!
“啊……走开!走开!”王云芙顿时慌了阵脚,站起来就要跑,脚下却没有站稳,登时就要往前扑倒,她本能地想找个支撑之处,慌乱之中随手一抱——
乒乒乓乓!
摔倒扑腾伴着天旋地转,不过王云芙倒是没觉得痛,等她反应过来一看,原来有人垫在了她和美人靠的椅面之间。
她与他相隔咫尺,呼吸可闻。
和方才倒吊着不同,这般近距离看着,眼前这男子生得十分秀挺,剑眉薄唇中透着桀骜和不羁,而与她对视的那一双眼,像是星光下的湖水,深沉且熠熠。
只不过,男子那张好看的脸上还有她方才打喷嚏时喷出的口水沫。王云芙脸色微红,不禁伸手去擦。
却被男子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男子往外张望一眼,小声道:“揍我。”
“什,什么?”王云芙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
“揍我!”男子又说了一遍,见王云芙并未动手,咬咬牙,心一横,伸出一只手,按在了王云芙的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