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记得，我当然记得……”秋明一字一字地答，嘴唇还差一毫米就要擦过杨佳意的脸。停留很久，他才渐渐松开父亲，收起所有表情：

“不该打开的门，永远不要试图推开它。”

第二天一早，秋亮和小短刚起床，就看到大哥正一碗一碗将面条往小桌上放。沙发还未来得及收拾，垫得厚厚的褥子耷拉一半悬在空中，被子也还没来得及叠。

秋明擦好手，瞥了弟弟一眼，说，吃吧。

“爸呢？”

“还在睡，我看着他吃了药，流了一身汗，应该没什么事了。”

“你也别担心，有我在家，一定把爸照顾得好好的。”秋亮边挤牙膏边在卫生间做保证，说完又为自己辩解了两句，“这次真不怪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罗跃那孙子突然出这么一手幺蛾子。”

小短上好厕所，缩在他身后，眼珠一刻不停在两个哥哥身上转来转去。

秋明走进来，揉揉他的小脑袋，问的却是秋亮：“你怪我让你回秋城么？”

“你都问了多少次了，不怪！我本来就恋家，不就是少个男——操，少个对象嘛，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什么对象？”小短低头从秋明掌下逃出来，好奇得要命。

两个哥哥同声道：“不关你事。”

“烦人！双胞胎了不起啊！”气得蹦起来，小短往外头冲去，“不管了，先吃饭，再刷牙，反正爸爸不知道！”

等到小弟出去，秋明才道：“等你下班回来，我就回北京了。”

秋亮讶异：“这么快？”

“我不能在家多待。”

“中秋节没回来，十一没回来……”秋亮心里难受，“算了，一路平安。”

“听爸爸的话，照顾好他。还有小短，他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知道，知道。”难得伤感，秋亮推开大哥，“我早点回来今天，送你去机场。”

“不用，你还是在家照顾爸爸的好。等等我给他领导打电话，再替他请一天假。”

秋亮是真受不了秋明这样，骂了好几句“操”，他才拿起牙缸往嘴里倒水，冷不丁被凉得直抽气。

秋明又和他交代几句，才径直走上阳台。藤椅还摆在原地，毯子揉成一团，上头蒙了层晶莹的雪霜。防盗网上的几盆枯萎的花也坠着雪，像是天地间某种不实用的摆件，精致而美丽异常。拿起毯子抖了抖，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坐上椅子，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