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来潮（2 / 2）

燕绶抱紧了怀里的四个纸娃娃，用他们挡着脸，好像那四张丑陋难看的脸就是他的一样，眼睛自凌恒背部移开，看向小路旁侧。

一只白雀落在路边，不时啄一下地面，愉悦的进餐中仍不忘梳理羽毛。

可怜的小动物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草丛中停了翠绿的草蛇，虎视眈眈。

凌恒啊凌恒。

燕绶面颊轻轻摩挲着纸娃娃冰冷的身体，仿佛在摩挲着自己当年入魔后，剖开脊背取出一半椎骨和两条肋骨做成的，一体两用的骨鞭骨镰：“双生花”。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

——过去仅仅讨厌而已，现在讨厌你到想杀了你呢。

燕绶压下心中呼啸作响的空洞，告诉自己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他魂魄还是散的，灵力靠凌恒供养，手头也没有趁手的兵器，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从长计议。

所以他故作轻松，欢欣鼓舞道：“那凌仙长您是不是不生气了？”

凌恒顿了顿：“……嗯。”

燕绶又道：“那我是不是不用带着这几个纸人了？”

凌恒道：“抱着。”

燕绶大声道：“啊？不是说好您不生气我就不用抱了吗？”

凌恒简短道：“有用。”

燕绶反问道：“有什么用？我看他们眼睛都闭上了，该不会死了吧？”

凌恒解释道：“死不了，纸人与黑衣人联系尚存，可用他们找到那人。”

那一个不就够了，还非要四个，感情不是你抱着这四个丑玩意儿。

燕绶腹诽不休。

他又明知故问：“凌仙长，您突然要上山，是因为生魂可能是山顶道观里的道士吗？您担心生魂安全？”

凌恒：“嗯。”

燕绶心中呵呵大婆妈，人家生魂干你屁事，口中称赞道：“您可真是个好人，萍水相逢而已，您都要路见不平拔刀……拔剑相助。”

“修士逆天而行，得翻山倒海之力，绵延无边之寿，本应有所回馈，此乃责任所在，与吾好坏无干。”

凌恒背对负手道：“且吾要寻的七棵天松石珠子之一，就在方圆十里之内，吾之卜算被刻意干扰，无法再进一步，本以为乃鬼市之因，加之机缘巧合算出百里既明身处鬼市，方进入一观。不曾想那生魂……”

他半晌方道：“那生魂身上，却有珠子气泽。”

或者换句话说，有不该有的，也是他最为熟悉的仙家剑气运泽。

凌恒甚至可以猜测，正是因为生魂一度距离珠子很近，方能让其在阴气浓郁的鬼市中百毒不侵，纯净如斯。

即如此，两件事叠加起来，他定要也不得不去道观确认一番，探查珠子线索。

至于世间胆敢，也能够出手干预他力量的人......

凌恒想要回身看身后人一眼，心中反复衡量揣度，又放弃了。

太早了，还不是时候。

况且当下之事，手法何其相似，只不过这次引来的人是他。

怕只怕，和当年之事是同一人所为，甚至连目标都未变过，瞄准的依旧是太一宗上下。

——罪魁祸首逍遥一日，太一宗就不能安定。

无辜之人，也无法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