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 / 2)
阮泞向来不喜宫中礼节,更见不得宫女太监动不动就自罚,便道,“本宫榻上的枕头有些受潮,你去帮本宫拿去晒晒,好生看着,别让蚊虫沾染了。”
“诺。”还是自家娘娘护内,蓉荷松口气,不敢看皇帝,悄然低头退着离开。
姚泓没表示出不满,反而朝福寿道,“你也退下,朕要和淑妃单独说说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阮泞狐疑地盯着姚泓,实在摸不透他心思,见他端起桌上的半碗凉饮就要往唇边送,忙伸手阻止道,“皇上,这是臣妾的...臣妾用过的。”
“哦?那朕更要尝尝了。”放下见底儿的瓷碗,姚泓舔舔薄唇,“味道不错,罐头?自个儿想出来的?”
阮泞只得点头,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甜点,竟然让一朝帝王赞不绝口,她不禁有些怀念起家乡了,来这个世界三年了,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没有现代文明的帝国,想来骨子里仍是格格不入的。
见她不语,姚泓深深看她,“你瘦了。”
他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失心疯了?阮泞避过他的眼里的柔情,“皇上不怪臣妾忤逆?”
姚泓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片刻,“是朕不对,朕那日气昏了头,朕一会儿就吩咐解了你的禁足。”
他这是在......道歉?阮泞眼珠子就要掉在地上。
见她满脸不可思议,姚泓伸手握住她的手,牢牢放在掌心,“只要你不生气,叫朕怎样都行。”
阮泞简直怀疑耳朵,才发觉手被他握着,想要抽出,刚一使劲就被握得更牢,阮泞不再抗争,索性由着他握着,只是口气仍有些生硬,“皇上刚将臣妾禁足,这才几天就出尔反尔,别人背地里还不知说些什么!再说了,臣妾正思过,难得清静,也不想这么快出去。”
她总这样较真,却又处处为自己着想。姚泓摩挲着她的手,“也好,朕依你,过段时间再放你出来。”
见她不语,又问,“阿阮,要是有一天朕死了,你会如何自处?”
皇家忌讳谈论生死,阮泞瞪他,“皇上又说胡话,叫太后听见一定——”
“阿阮,”姚泓凝视她,“朕只是问问,回答朕。”
阮泞只觉得今日他格外不同,想到他前些天震怒、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的样子,阮泞没好气道,“皇上想要臣妾心甘情愿陪葬?臣妾可不是那样的人,要是皇上......臣妾会好好活着,活得自由自在。”
姚泓盯了她一会儿,不仅龙颜未怒,反倒弯起嘴角,“那样最好,不管将来朕如何,阿阮,你都要好好活着。”
阮泞心中一动。这个男人,短短几日未见,仿佛一下子历经沧桑般温润透彻起来,她关切问道,“皇上怎么了,是朝堂出了什么事吗?”
见她消了气,姚泓眉头舒展开来,为她扶正发髻上歪斜的玉钗,“那倒没有,只是有朝臣上奏,说朕的太和殿年久未修,有失天子威仪。”
“天子威仪?”阮泞嗤笑,“天子威仪在社稷在民心!区区一座宫殿,只怕有人心怀不轨,想要从中牟利罢了。”说完又懊恼起来,“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又失言了。”
“无妨,”姚泓拍拍她的手,“你和宋沉所说无异。朕其实也是这么想,有这银两,不如拨给军队和百姓。湖广又闹饥荒了,部分百姓已经开始食草根树皮观音土,朕早朝已下令拨款赈济灾民。”
阮泞盯着姚泓,“以往皇上可不喜欢臣妾染指朝堂,更不会赞同宋大人。”
姚泓靠近些,眼神灼灼,“阿阮更喜欢从前的朕,还是现在的朕?”
阮泞避过他的鼻息,眼神飘忽到别处,踟蹰着不知如何作答。
见她这样,姚泓不由轻笑,倒也不再逼迫她,只是窥见她抿着的唇和白皙的颈部,姚泓眼神幽暗起来,佯装无事地拉起她,“陪朕进屋坐会儿。”心中已经盘算起那软玉温香在怀的滋味儿。
福寿仍不远不近跟着,一只脚还没踏进来,就听见姚泓严肃的声音,“门外侯着,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进了屋姚泓就迫不及待搂住阮泞,深嗅她发丝的气息,“阿阮,朕很想你。”
帝王的声音里有浓浓的依赖,仿佛回到初进宫的日子,那时他也这样粘着她,事事依她喜好,只是明明已有间隙,他为何有此转变?是君心难测,还是他原本深情?
许久,阮泞才伸手环住他后背,脸擦着他胸前的龙纹,低低唤一声“皇上。”不管怎样,这灼热的拥抱便是最真实的。
姚泓抚摸她的脸,低头吻她,待她气息不稳,便伸手要解她的腰带。阮泞意识骤然恢复。不行,这具身体月事十分精准,按生理期推算,今日正好危险期。她不想这么有孕,这两年每到这几天她都会推脱身体有不适,姚泓一般都不会勉强她,反正他不缺女人。只是这会儿,装病是来不及了,阮泞只得推脱道,“皇上,这...不行...这不合礼数。”
不料姚泓今日格外有兴致,竟耐心哄她,“礼数朕说了算,乖,朕想要你,给朕好吗?”
阮泞听得身体发软面红耳赤,仍保持理智据理力争,“不行,别人会说臣妾魅惑主上,而且...而且...此非明君所举!”说完自己先吓一跳,完了!又大逆不道了!正想着如何回旋,只见姚泓顿在原地,并无震怒,反而失神望着她。
“你说得对,朕确实是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