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这次的祈福宴依然很成功，筹集到三十八万两银子，而九阿哥和程默则成为整个京城被频繁提起的名字，妙音阁也成为富豪们争相光顾的地方，程默算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陈利也趁此机会赚得盆满钵满。由于筹得款项解决了燃眉之急，使得黄河两岸的灾民能够安稳过冬，康熙异常高兴，特意在朝会散了后宣程默进殿，准备大大嘉奖她和九阿哥。此时朝臣们都已退下，众阿哥皆在。程默原是恭立门口，等康熙政事都谈完了，一个小太监宣程默进殿。小太监一开口，程默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进殿后，康熙温言嘉奖了她与九阿哥，接下来太监开始宣读赏赐，长长的单子程默听着十分无聊，便偷偷扭回头看那个小太监。她自认为做得很隐蔽，岂不知康熙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待太监宣读完，九阿哥和程默磕头谢恩，康熙喝了口茶，问道：“默娘，你刚才在看什么？”程默吓一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只能老老实实答道：“我在看宣旨的小太监。”
“你看他作甚？”
程默挣扎了半天，终于赧颜说道：“他的声音很好听。”众阿哥早就看到程默在偷看一名小太监，此时听她这么说，无不偷笑。三阿哥来了句：“古有曲有误，周郎顾；今有音动听，默娘惊。”众人大笑。程默虽听不懂三阿哥在说什么，但也料到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只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敢动，听从康熙发落。康熙也十分无奈，殿前赏赐，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荣耀，只看九阿哥激动的神情就知道了，她倒好，没有诚惶诚恐不说，还偷偷去看人小太监去了。康熙将茶杯放在一旁，发出一声轻响：“罢了，这小太监送你当徒弟，也不枉你偷看他了。等□□出来让他唱曲子给我们听，唱得不好朕当重重罚你。”程默喜不自胜，磕头道：“谢皇上。”这声谢比刚才谢赏还要真诚些，康熙也是相当无奈了。
赏赐完毕，众人散去，九阿哥方说道：“殿前失仪，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幸而皇阿玛心情好，没有怪罪你。”程默做个鬼脸：“我以为没人能看见。”九阿哥气得想敲她，程默一缩头，八阿哥一笑拦住，温言解释道：“殿前赏赐是很大的荣耀，被赏赐的女性更是屈指可数，故而大家都看着你呢。”
“以后再不敢了。”程默老老实实道。
“还以后，你以为皇阿玛没事儿就把人宣殿里赏赐呢，下一次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呢。”九阿哥恨铁不成钢。
“那更好，我也不用担心殿前失仪了。”
看程默那惫懒样，九阿哥终于忍不住给她脑门上一个爆栗。“好了好了，”八阿哥笑着解围，“今儿难得好日子，走，去我府里喝两杯。”
八福晋在府里后花园湖边的抱厦里设宴小酌，席间两个男人高谈阔论，程默则和八福晋说悄悄话：“你这只钗子真漂亮，新打的吧？”八福晋问程默。要说宫里程默最喜欢两个人，一个是宜妃，另一个就是八福晋，两人皆是爽利之人，有什么说什么，和程默非常对脾气。
“是的。”程默将钗拔下来给八福晋看。
“像是南边的样子。”八福晋拿在手里端详，“哪个铺子买的？”
“陈老板送来的，我也不知道。”程默现在可说是非常信任陈利，他不但能买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而且眼光特别好，送来的东西没有她不爱的。“八嫂若是喜欢，我让陈老板送一份到府上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八福晋也不扭捏，心里暗道陈利好手段。要知道现在程默在京城可说是红得发紫，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京里达官贵人的谈资，她的衣裳首饰更是妇人们关注的重点。有一次她带了个京里不太受待见的翡翠镯子，第二天翡翠做的镯子便卖断了货，若她只用陈利铺子的首饰，那陈利可是能赚不少。
八阿哥突想起一事，对程默道：“皇阿玛有意让你做个曲子在颁金节的时候唱，只怕刚才在殿前被你偷看小太监给气忘了，我先提醒你一声。”
“偷看小太监？哪个小太监？”八福晋好奇地问道。眼看程默涨红了脸不肯做声，九阿哥便笑着把她的窘事说了。
“殿前宣旨的是小禄子吧？宣旨的太监嗓音洪亮是没错的，哪值得你偷看啊？”八福晋觉得不可思议。程默心想，在古罗马的时候，皇帝为了听最纯净的嗓音，特意找嗓音清亮的小男孩，把他们阉了，组成乐队。只是后来再没人敢这么做，所以一直都想象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歌声，这次总算有机会了。想到这里，她神秘的一笑：“等我把他教出来了唱给八嫂听，请八嫂品评。”
御前赏赐之后，请程默来家做客的帖子如雪片般送到程府，程默看着都头大，便推脱身子不舒服，闭门谢客，在家精心教导刚收的徒弟小禄子。也许真是皇帝身边没笨人，小禄子不但天资聪颖，悟性极高，而且还十分刻苦，不到两个月，唱起来已经有模有样了，程默非常满意。于是教了他一首歌剧《李尔王》里的咏叹调，并拉来哥哥欣赏。
“天啊，他比阿雷西欧唱得还要美。”程霆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这样的歌声了，我们都有多久没听过歌剧了，上一次还是跟娘一起……”程霆突然顿住，两人均沉默下来，任由小禄子高亢优美的声音在梁间回荡。小禄子唱完好久，程霆才回过神来。
“很不错，很……不错。”程霆顿了顿，又说道：“哦，对了，我们一个下南洋的船队刚刚回来，等他们把货理好了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挑一些留下吧。”说罢，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便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