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在南京曹家花园举办的祈福宴虽然十分成功,程默却并不是非常满意,因在湖边唱曲,意境虽好,却不十分拢音,这次北京的祈福宴她想在室内唱,只她不知道那个地方合适,便请来九阿哥和陈利商量。
陈利道:“我在京城有家酒楼,若程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用一用。”九阿哥问:“哪家?”
“天然居。”
九阿哥一听名字,心里便同意了八分。原来这天然居在京城算得上顶级的酒楼,菜品上乘还是其次,其用具陈设无不极尽奢华,他被人在那里宴请过几次,如果祈福宴在那里办确实挺合适。程默并不清楚酒楼怎么样,但见九阿哥并没有出声反对,显然是不错了,于是便道:“那我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陈利专门将酒楼闭门谢客,方便程默考察。程默一进酒楼,便觉不凡。奢华的宫殿她见多了,但这家酒楼却少了皇家的威严,多了些雅致,而且细节考虑得很到位,每处都显得十分舒适。程默看了看陈利笑道:“这座酒楼确实很好,但如果办祈福宴,还有些不足之处。”
“愿闻其详。”
“这中间的戏台漂亮是漂亮,但不拢音。台上演唱的人费力,台下听曲的人听着也费劲,需要改造一下。”
“程姑娘是行家,程姑娘怎么说我们怎么改就是了。”
“我看这布局陈设无不考究,若是要改恐怕要花一大笔银子,陈老板可舍得?”
“能承办祈福宴是这酒楼的荣幸,不管花费多少银子,陈某绝无二话。”
程默十分满意,这办宴会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若是陈利表面上答应,却在实施的时候偷工减料,那就麻烦了,程默也不是将就的性子。九阿哥觉得陈利对程默简直比皇阿玛身边的太监还谄媚,他简直是没眼看,因此轻咳一下,插言道:“既然陈老板没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程姑娘回去细细琢磨下需要改哪些地方,画个图纸来,陈老板也好照着施工,只是这事儿要快。”二人应是。
许是钱多好办事,许是陈利确实手眼通天,程默不管需要什么他都能找来,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天然居就改装好了,连名字也改了,取名妙音阁,字还是请三阿哥题的。程默看过并无意见,她和一家徽州来的戏班子也磨合好了,在妙音阁排练几次,再无不足之处,京城的祈福宴也开始了。
这次宴会的入场券更是一票难求,那些富商花多少银子都肯来,八阿哥笑对九阿哥说道:“这次你赌对了,解了灾区的燃眉之急,皇阿玛心里肯定要记你一大功。”九阿哥笑道:“你我兄弟,我的功劳不就是你的么。”心里十分得意:“我家表妹当然出手不凡。”却早将他对宜妃说的当心程默是个骗子这些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祈福宴当天,受邀的富商早早来到妙音阁,一进门便大吃一惊。因妙音阁改造,闭门谢客了好久,一些人心里还暗自嘲笑陈利,这酒楼营业一天能赚多少银子,办个宴会而已,随便改改不就得了,改造这么久,几时才能回本。但现在一进去,才觉得还是陈利看得远。
只见这妙音阁还如以往般奢华,但却多了很多西洋的东西。一进门,一个明晃晃的穿衣镜,镜旁摆着近人高的插花,馨香扑鼻。地上铺着波斯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转过落地镜,便是金碧辉煌的中厅,尽头便是戏台。戏台顶棚的窗户全换成了玻璃,阳光透下来显得十分亮堂,戏台下的座位上全都铺了西洋的天鹅绒,看着就很舒服,戏台旁还摆着一台落地自鸣钟滴答作响。不少人心想,这祈福宴办过后妙音阁一炮而红,想必能给陈利赚更多的银子,这笔钱花得值啊。
二楼的雅座被程默改成了包厢,现下一众阿哥正端坐里头谈论这次祈福宴,陈利作陪。“这妙音阁改得不俗,添了这许多西洋的东西却不显得乱。”三阿哥赞道。
“不敢当,都是程姑娘的主意,有好些东西我原来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陈利弓着腰答道。三阿哥点头:“她原从西洋来的,知道这些东西不足为奇。”
“九哥,上次祈福宴的游园惊梦真有那么好么?”十四阿哥好奇地问道:“我听那些富商们都把它吹上天了。”
“就是。”谈到戏,三阿哥来了精神:“那程姑娘才听过几次戏,能唱多好?我看那些富商们惯会耸人听闻,只把别人没听过没见过的东西吹的天上有地上无,好显摆自己见多识广。程姑娘的歌我们又不是没听过。”
“可你见过程姑娘唱过一样的歌么?”
一句话成功堵住了三阿哥的嘴。确实是,每次程默唱的歌都不一样,偏偏每次都很好听,每次都超出他的想象。九阿哥这一句话,更让大家对这次程默的献唱充满期待。
只听一声锣响,大戏正式拉开序幕,这次的戏是《霸王别姬》,程默唱的是虞姬。原来,唱戏讲究的是手眼身法步,程默从未学过,因而在南京扮的是生角。但她很喜欢戏曲,跟玉玲珑也学了好多,为此次祈福宴更是苦练了一番。此次改扮旦角,盛装出场,让人一见之下,神魂颠倒。细看之下,她的妆容也做了改动,眼边加了细细长长的眼影,一双妙目瞟过来,端的是勾魂摄魄。“咕咚”一声,不知是谁咽了口口水,三阿哥顾不上嘲笑,只等程默开口。
一开口,众人心想:“果然如此。”果然如九阿哥所说,程默每次出场,次次唱得不一样,并且次次都超出人们想象。八阿哥扫向楼下听得如痴如醉的富商们,心里盘算这次能筹多少银子,筹款成功他们会在皇阿玛心中会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而十四阿哥则紧握包厢扶拦,看着台上的程默,默念着一句话:“倾国倾城。”十三阿哥心中则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是第一个认得她的,她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