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过得几日，程默和九阿哥准备返回京城，临行前，程默要设宴与玉玲珑告别，并在席间赠送她一首曲子，她顺便叫上了萧逸，等他听罢曲子就可以去广州了。九阿哥一听有曲子唱，软硬兼施也要参加，陈利不知怎么也知道了，花言巧语哄着程默松了口，也加入进来，于是，好好一个闺蜜聚会硬被塞进几个大男人，程默也颇是无语。

这段时间和玉玲珑合作使得程默对她颇有好感，等众人吃得差不多，程默便问道：“玲珑姐姐，金陵的祈福筵已经结束了，你们戏班准备去哪里呢？”玉玲珑见程默显然并不知道她已被收入九阿哥府内一事，便看向九阿哥，九阿哥一个眼刀扫来，意含警告，玉玲珑心下明白，便说道：“此次唱罢，我要嫁人了。”程默笑道：“恭喜姐姐，不知姐姐所嫁何人？”玉玲珑道：“不过一江南富商。”程默心生向往：“那你们什么时候会举办婚礼？你们的婚礼一定会很盛大吧？”玉玲珑黯然：“程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行当的人只能与人做妾，一顶小轿抬入府中便罢，并没有什么婚礼。”程默听了，心里有些难过，强打精神安慰道：“姐姐如此品貌，不管嫁给何人，都必将被珍重怜惜。”玉玲珑见程默如此天真，心生感慨：真不知该清醒着痛苦好，还是糊涂的幸福好，良久，她方说到：“我也送程姑娘一句话，不管将来嫁与何人，切记男人都是负心汉，且不要将一片深情错付，保重自己才是！”一语说罢，席间三个男人均十分尴尬。程默见玉玲珑如此说，也猜到她将要嫁的并非良人，心中更加难过，便解下腰间的平安扣，送给玉玲珑：“这世间还是有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不是吗？这是被高僧加持过的平安扣，是我在般若寺求来的，送与姐姐，只望姐姐日后平平安安的吧。”玉玲珑接过平安扣，一时也心潮起伏，沉默不语。程默见气氛沉重，便拿起了琵琶，笑道：“不说这些了，我且送姐姐一首歌吧。”程默才学琵琶不久，指法生涩，因此只拿它打个节奏：“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1）。”她唱的是白话，许是自己做的词，只听她语意哀伤，语调缠绵，玉玲珑不禁泪如雨下。陈利辗转各地，也经过不少离别，听此歌也不由得眼角湿润，便是萧逸眼眶也红了，只九阿哥不停饮酒，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唱罢，众人沉默地散去。

第二天，程默便同九阿哥启程回京，回京之前程默的哥哥程霆也从老家赶到了南京，和他们一起北上。途中他听说了萧逸的事情，心中十分不安，因此很赞同九阿哥的意见，让萧逸随船下南洋。程默不好反驳哥哥，只说她会写信给大哥交代这件事情。临行之前，她将写给大哥的信给了萧逸，并嘱咐道：“你一定要将这封信交到我大哥手里，中途不许打开。”萧逸应下。却在他离开的当晚便私拆了信封。信里程默先向大哥问了好，然后简要陈述了萧逸做她奴仆的过程，并嘱托大哥只让萧逸做些杂事即可，千万不能让他随船。如果他在海里出了事，她会内疚一辈子。萧逸笑着看完信件，吻了吻信纸，小心藏在怀里，并打定主意，他一定不会将信交给程家大哥。

却说九阿哥和程默离开南京之时，富豪们争相送礼，礼物塞了满满一船。九阿哥一看，真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他笑道：“只怕半个南京城的首饰和衣裳铺子都让他们搬空了。”回头一看程默，单单挑了一对羽绒枕头不撒手。这羽绒枕头不知怎么做的，手感柔软，针脚细密，不但不跑毛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程默爱不释手。九阿哥见她什么贵重的珠宝都不要却抱着这么一对破毛枕头，不由得摇头失笑。

回到京中，康熙异常高兴，不但赏了九阿哥和程默，便连宜妃都得了赏，整个京城为之轰动。且说富商均为消息灵通之辈，而参加过金陵祈福筵的人又无不对外炫耀，演过此曲的戏班果真异常抢手，班主赚得盆满钵满。没参加过筵席的人听过此曲演唱，果真曼妙过人，与以往不同，只是当时在筵上唱曲的人一个嫁人，再不现人前；一个身份特殊，绝不可能被请来唱曲，因此一些有钱有闲的商人便开始四下活动，只说南方的富商捐献了三十万两白银，北方的富商也想表表心意，恳请朝廷在北京再办一次祈福筵，为黄河两岸的灾民筹集资金。九阿哥向康熙禀明此事，康熙大笑应允，还令九阿哥和程默办此宴会。消息一出，富商无不奔走相告，力争能够参加此次筵会。

（1）千千阙歌：林振强作词，马饲野康二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