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迪兰想从驾驶室那一侧下去，但是已经太迟了，乔纳森已经和仓库工人交接完毕，转过身向驾驶室走来。

“好了，该动身去你祖母家了。你知道地址吧？“

”那个……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在第一大街上……“迪兰情急之下随口胡诌了一个地点，每个城市都该有个第一大街吧，上帝保佑，圣何塞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一定也要有个第一大街。

乔纳森看着手机导航，连续放大了两次，说，”第一大街长着呢，你不记得门牌号也要说得具体一点，旁边有什么商店、公园一类的吗？“

”可以给我看看地图吗？我也许能想起来相邻的那条街的名字。“

迪兰拿过手机，飞速用手指滑动着地图，然后找到第一大街尽头靠近海边的位置。

”……啊，大概就是这里，离海不远。“他随便点了第一大街旁边的一个位置，开始了导航。他打算到了之后自己借口找找祖母的房子，然后下车伺机逃跑。至于不存在的祖母答应给乔纳森的报酬……刚才仓库的工人给了乔纳森额外的小费，他没拿到祖母的报酬应该也不会太生气……吧？

没有了后面的挂车，乔纳森开着卡车头，一路开得格外轻快，还又问了迪兰一些闲话，迪兰看着路两旁后退的街景，在座椅上悄悄蹭了蹭手心的汗。

卡车一个左转驶上了第一大街，起先路两旁还是平整的草地，住宅区和街心公园，但渐渐却变成了工厂和仓储区，迪兰本以为过了工厂区还能有些住宅，可路两旁的建筑逐渐稀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新盖起的办公区，码头货运的中转基地和大片未被植被覆盖的平整空地，导航显示的离目的地还剩不到一英里，可是街景怎么看也不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了。

乔纳森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减缓了车速，问道，“小子，你确定没记错吗？“

”我……我记得是第一大街没错的，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再往前走就是码头了。

导航的语音提示已经到达目的地，乔纳森在路口调了个头，”我开慢点，你再仔细看看。“

迪兰只好转过脸死死盯住窗外，他不敢去看乔纳森，窗外未开发的荒地一眼望不到头，哪里有什么祖母家的影子，他紧张得习惯性地缩起上身，佝偻着背，缠着卫生纸的右手已经把手腕处的纸搓成了一条一条的纸毛。

在经过一个十几秒的红灯等待之后，乔纳森把车拐进了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区停车场。停车位上写着仅对员工开放，乔纳森把车横停在几个紧凑车位上，然后熄了火。

“小子，你想告诉我实话吗？”

迪兰右手仍藏在裤子口袋里，他不知道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只是拼命掐自己的大腿，掐得疼得几乎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