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未醒(2 / 2)
语气有点连哄带骗的想蒙混过关。
“嗯,它在这儿!”瞪大双眼看看锦帕再看看古卓。
“阿四擦汗。”
“它在这儿。”看来这小女子今天是必要个说法。
“阿四,醒了?”
“有点醒,又有点没醒。”又紧盯锦帕生怕那帕子长腿跑了。
“那便是没醒。”
“呃……大古说没醒就没醒。”
某人那么听话,渡神大人唇角一勾,淡淡的笑了。
流云蹲着身子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笑,小心翼翼挪到他身旁,很是大胆地摸了摸古卓的俊脸,捧在手心赞赏道“大古笑起来真好看,阿四好喜欢大古笑……”小手不禁去描绘他的轮廓,他也不阻止,任她‘胡作非为’……
转眼间,流云趴在石桌上酣甜入睡,古卓拿起她的火狐裘将她拢紧。
“阿四,阿四。”他轻摇着她的肩头。
“大古,阿四困……”
“嗯,大古带阿四去云兮殿稍作休息。”
“在哪儿?远么?”闭着眼睛,蹭了蹭石桌,古卓担心石板粗糙把她的小脸蹭坏了,伸手让她垫着他的大掌。
“双生林深处,不远。”
“哦,不远……不远。大古可以背我么?”酒胆真大,不过闭着眼睛求人的也就她一人,看着憨厚极了。
话没说完便被古卓背起朝双生林深处走去。
“暖的。”说着迷迷糊糊搂紧古卓。魏阳城下雪,冷冷的。
“平瑶不会下雪。”
“嗯,双生花……”
“阿四,双生树不会开花。”
“哦~粉粉的就像一朵花。”神隐的双生树都是绿的叶,红的果。小脑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入睡。
一阵清风吹来,双生树的粉色叶瓣漫天飞舞,那身影也慢慢远去——
流云在锦被里翻了个身,懒懒的不想起身,突然一个激灵,她偷偷睁开一只眼打探四周,好简朴静谧的宫殿。
她下床穿好绣鞋,任如瀑的青丝散落,出殿门寻古卓。
刚出殿门,一缕缕金光散落在她身上,转身望去整个人惊得忘记动弹。
在云兮殿正上方有一块悬浮着的、正正方方的石块,块头不大不小,上边正插着一把正气凌然的利剑,剑柄呈黄金色但却不庸俗。
“是……是诛邪剑?”她大胆猜测。
古卓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问道“阿四可想上去看看?”
“可以吗?”她想握一下诛邪剑,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古卓揽过她飞身上去,流云摸摸脚下的石块“这是……”
“十方石。”
她总觉得十方石的每一面都应有一副画,可为什么没有呢?
“阿四可以摸摸诛邪剑吗?”
古卓示意轻轻点头。
她克制住内心翻涌的兴奋,小小玉手一点一点移向诛邪剑的剑柄,指尖刚触碰到,身子忽来一震,突然之间前些天的昏昏沉沉瞬间消散,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她压着胸口一把握住剑柄。
“大古你看,我握住诛邪剑了,握住它了,你看,你快看。”她激动的对着身旁的古卓喊道。就在刚刚,她真的摸到诛邪剑了,她握住诛邪剑的剑柄。
“嗯,阿四日后不会再做噩梦。”她不会再因摄魂术而痛苦不已。
两人站在十方石上俯看平瑶。
俯看平瑶,她才明白现今恢复生机的平瑶是因诛邪剑的缘故,故而大古在打斗中不会唤出诛邪剑。再则他是渡神,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生。
可流云不知,当初若不是她误打误撞闯进平瑶,就不会有她体内的舍利戈池水做媒介唤起沉睡已久的平瑶——
民相府清心阁
这座阁楼自建府以来未点过烛火,加上府上的下人禁止入此禁地,故而清心阁一贯冷情阴森至极。从高起的楼阁中润出点点微白莹光,四下阴风阵阵,衬得这座阁楼更加诡异。
阁中流苏楠木床内正是莹光的光源,主屋与厅堂由层层白纱隔开,白纱外正跪着一位妙龄女子。
“姐姐,此去南圣烟儿收获颇丰。”
没错,跪着的正是魏阳灵女——民相府李慕烟。
“说说。”帐内传来似有如无的声音,气若幽兰,要不是集中精力去听,怕是听不清她的话语,仿若重伤未愈的声音让人格外疼惜。
“烟儿已在简扇上面抹上姐姐的血液。”
“嗯。”想来天尊吕逸不久便会找上门来。
“遭十二赤鬼所袭,烟儿斗胆用了姐姐的骨牌,还望姐姐恕罪。”此来姐姐的行踪肯定是泄露了,可当时形势所迫,往后她定会保护好姐姐的。
“无碍,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的,且帝尊暂不会动我。”
“烟儿还见到了渡神大人,他真如姐姐所说的那般俊美无双,三界六道可没人能比的上他一分呢。”幸好她心有所属,不然定会被勾了魂,嘻嘻。
帐内人喉间一紧,略显哽咽问道“大人他可还好?”
方才说话语气欢快的她一听白卿情绪不对,立马解释道“很好很好。与帝尊遇上,双方并未动手,渡神大人安然无恙,姐姐且宽心。”
“好。”
久久没见白卿作声,慕烟怕是她心中还存担忧。
“白姐姐……”
“嗯?”
“烟儿遇见了冥王他桑。”这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闻言,帐内人闪出团团狐火。
“白姐姐切莫激动。”她只是想让姐姐开心开心,不料她会如此激动,姐姐还有伤在身呢。
帐中突然甩出一条泛着莹光的狐尾圈中李慕烟的腰身一把卷入帐内,稳稳落于软软的床垫上。
下一瞬,李慕烟被白卿枕边的那株散发血色光芒的曼珠沙华给吸引了。
“曼……曼珠沙华……”再抬首看看身旁身着白衣的白卿,李慕烟傻傻的盯着白卿看,她眼中满满的爱意,是多么引人目光。
是啊,白卿爱他桑,狐族主母爱冥王他桑,对他的爱已到一种疯狂的地步,她不惜为他牺牲一切……
欺师叛主,身负诅咒,残破不堪,求死不能,古今罪人。
这二十字的真言就是白卿为爱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可白卿从未知悔改,谁让她白卿爱他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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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流云就得入殿侍奉‘重伤’的人王伏越,这次竹音和诸葛家众人皆不在,怕是没人能违抗王令。
自平瑶归来,她每晚均能安然入睡。
窗外飘飘然的雪花,银装素裹的魏阳城。她想这雪来得快,去得也急,应离开春不远了。
开春呀,不太平呢……
拢了拢身上的火狐裘,她对着远方莞尔一笑,这样的日子虽乏味,可她总是期待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