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2 / 2）

\t“老二！”周长歌厉声道，“够了。”

\t刘卫国面对这一连串尖锐的指控竟无动于衷，他缓缓摇着头说：“我只是没想到，我会惹到周老四，在他死后这么久。”

\t周老四？我非常疑惑，但当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t“你可以亲自向他表达敬意，”周长歌淡淡说，然后转向那个一直发抖的男人，“告诉我吧，你们上头的人，到底是谁？”男人和刘卫国的目光短暂地相撞，周长歌出声提醒道：“别耍花招，起码现在我们的目标还不是你。”

\t“……老杨。”男人闷声说，“我只知道是老杨。”

\t周长歌从张嘉禾的衣服兜里翻出两部手机，一部是男人的，一部是刘卫国的。她递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纷纷输入手机密码。她再坐回来翻阅手机时，我感到她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我不禁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手机，那部是那个男人的，手机壁纸是一个腼腆的男孩，**岁的年纪。很拙劣的拍摄技术，很拙劣的妆容，可是笑容很真诚。我记得他说过他儿子和我差不多大，那这张照片大概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t“你不知道他的全名？”周长歌查阅着他们的手机通话记录，顿了顿，“那我是不是得找你儿子聊聊天了？”

\t男人激动地挣扎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人，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他给我打电话的，你问他！他作证！”他求救般看向刘卫国，但刘卫国看都不看他一眼，视线不知飘到哪处去了，脸上此刻无怒无喜。而上次被绑时，他歇斯底里的模样还在我脑海里。

\t“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周长歌紧追不舍，“什么时候？”

\t男人愤愤地剐了刘卫国一眼，内讧就这样轻易地产生了。“就是十月一号那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帮个忙，说什么这样账就可以一笔勾销……”

\t“所以你就去了？”林或喜突然问。

\t“嗯，”男人疯狂点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为了钱。”

\t“他说的是真的吗？谁让你绑他的？”周长歌转向刘卫国。刘卫国收回目光，眼睛滴溜溜地在我们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好像他听到的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妹妹。他和你的人前几个月要杀我，我就不能动点歪脑筋了？是我，我要老王帮我的。”

\t“很显然，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在说谎。”周长歌皱起眉头，“两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真没意思。是不是要见点血才愿意说？”

这回从口袋里摸出枪的人是张嘉禾。他并不急着上膛，问我要了一张餐巾纸，仔细擦拭着枪的把手。

\t“刘卫国！你个狗\/娘\/养的！你个骗子！”叫老王的男人气急败坏了。

\t张嘉禾举起黑漆漆的枪口，扬了一下眉毛，“我给你们充分的选择空间，腿还是手，左边还是右边。不过事先说好，我枪法烂得不行，打偏了概不负责。”

\t漫长的沉默，老王破口大骂，刘卫国不理不睬。

\t枪已上膛。

\t“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那时听见的谈话，“我想起来了，让你们绑架我的人是老杨。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t张嘉禾和周长歌几乎在同时，很满意地笑了一下。老王觉得自己得救了，大口喘着气。然而下一秒，枪声响起来了，是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