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t“是会死人，但死的是谁，就不好说了。”他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我听的。

\t我心想，张嘉禾看见仇人肯定分外眼红，可林或喜都烧成这样子了，我又不会**术，肯定只能选更重要的事情解决。也不能怪我不仁不义。

\t但我刚把林或喜上半身扶起来往背上拉，就听他冷不丁地叫我道：“你以为你真的能走出去？”

\t我动作一滞：“你什么意思？”

\t“我没告诉你的是，其实我的人已经被刘卫国那边的人逮了，估计就他们那尿性，不出十分钟就把我撂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把另一只洗干净的梨子拿过去了，蹲在刘卫国旁边，用一柄匕首一点点割着那个梨子。这不亚于是一种精神酷刑，刘卫国抖得和筛子似的，脸上更是扭曲得辨认不出表情。我看了都于心不忍。

\t但我立马回过神来，别说心疼刘卫国了，我和林或喜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t“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带着他们跑？”我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抖得不成样子。

\t他没理会我的问题，只是朝我招了招手。然而偏偏此时，铁门被什么东西砸得闷响，我头皮一麻，根本迈不开脚。就在这时林或喜碰了下我的手，我低头，看见他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微微颤动嘴唇想说些什么。

\t我俯下身，听见他气息微弱地问我：“现在怎么样了……”

\t“没事，”我只手覆上他的双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轻声说，“马上带你去医院，再忍忍。”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摇摇头，很不甘心的样子。然后那只手渐渐滑落，他再度昏睡过去。

\t我这才走近张嘉禾。接近他的同时，刘卫国也看清了我。之前我一直站在客厅，估计他也没心思细看我。而他本处于深度惊恐之中，但在看见我后，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很难说清他那一刻脸上究竟是什么神情。

我只能想到“空白”两个字，用来描述他的表情。

张嘉禾伸手撕下他嘴上的胶布，但他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过了好几秒才大口喘起气来。

“你还记得我们吗？”张嘉禾问。

刘卫国盯着我，两颗布满血丝的要掉出来了。他是想说话的，但那声音嘶哑得不成人样，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门被撞得愈来愈响，仿佛下一刻防线就要被突破，伴随这阵异响的还有无数吵闹的人声，以及玻璃窗支离破碎的声响。

张嘉禾虽然没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但我早已明白他的意图，此刻我躲闪地看了刘卫国一眼，故弄玄虚地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刘卫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嘉禾。而门外的喧嚣越演越烈，张嘉禾手里的匕首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捅破他的大动脉。

他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于说出话来。他几不可闻地说：“你，你不是……怎么可能……”

我苦笑一下，但眼看着张嘉禾全部的希望都压在我身上，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我没死，没想到吧？我不但没死，现在还来找你报仇了。”

“找我报仇？”他喃喃道，“找我报仇……好，报仇……”

那把匕首已经陷入他的皮肤，他突然无缘无故地激动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双手被牢牢捆在背后，奋力挣扎想要坐起身来。那样子十分滑稽，却又有些渗人。他声嘶力竭道：“凭什么只找我一人？！他都没死，你来找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