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文鳐鱼留痕证祸心（2 / 2）
“怎么……”叶棣有那么一秒呼吸都要停了。大概这是在他母亲去世以来，他第一次和一个成年女性靠得这么近。而且纪北城做的远非“靠得近”这么简单。她正用自己丰满的胸乳抵着叶棣的心口画圈，隔着一层白鱼箭衣的鳞织布料，女性身体的触感分外鲜明。纪北城仰头看着叶棣，面颊微微晕红，湿润的唇张开呈菱形，仿佛正期待着一个吻的降落。
很奇异，叶棣感受到的只是一瞬间被人近身的战斗紧张，没有脸红，没有害羞，没有任何后续反应。甚至还不如他在澹台幽被那个叫冰云的小倌挑逗起来那次反应严重。
“你问我需要杀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还是个新人吧？不错，如果你这样的男人都在末日里死了，那新生的世界又有什么价值呢。不如随着幽墟的降临一起毁灭了吧。”她触到叶棣心口的疤痕，语带心疼地摩挲着。叶棣心如止水，任由她摩挲，手掌自然地按在她的肩头上，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衣边那些白色的污垢。
“你不用杀，放我出去，我帮你杀。你不用脏了手，有我替你做这些事就好了。”
她眼珠转了转，手指开始往被衣边遮住的皮肉处移动：“或者，在这里抱我一次。看你的年龄，还是童子鸡对吧，来抱我一次。反正我们未来要在一个地下避难所里朝夕相对的，比起和其他废物男人凑一对，还不如我们先把关系定了。”
她感到少年按住她肩头的手在下一刻就攥紧了。指甲沿着女人肩头圆润的曲线刮来刮去，分不清是急切还是愤怒。
急于自证，纪北城举起手腕上的黏沙锁链摇了摇：“别怕啊，我现在可一点灵力都没有呢。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不是什么‘烹人妖’也不是吃人的野兽。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女人来抱我，不好吗？”
不好。叶棣这么腹诽着。
他忍耐对方主动进入自己的安全距离的行为，只是为了方便确认他看到的那几点污渍到底是不是文鳐鱼屎。现在他用指甲刮过了，差不多已经能确定，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这件证物皮衣从纪北城身上扒下来了。
说实话，他对纪北城的挑逗毫无反应，尤其是在对方强调自己女性身份的时候。纪北城有些娃娃脸，五官并不立体，双眼白多黑少，因此笑起来才显得邪异。嘴唇上还残留着没有消去的口脂，浓到深处的红色就不像暖色了，在这种低光效的环境下制造不了暧昧，只能给叶棣带来有关“血盆大口”的联想。
他尽力把“血盆大口”排出脑海，垂下头，让自己的气息向着纪北城的方向去侵略。同时他压低声音，送出一声轻笑：“诚意呢？”
“眠于你肩胛，共枕于山丘，我守你百岁无忧。这难道不算诚意吗？”
“不是。”叶棣发现这种斤斤计较的语气刚刚好：“我已经任你摸了很久了，你却穿得严严实实的。我有点……不高兴。”
纪北城拨开眼前的几条发丝去打量少年。虽然笼罩着她的阴影高大宽阔，但生气的表情还和小孩子一模一样。他用很大的力气钳着纪北城的右肩，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痛，却也让她意外地爽快。
他说不公平。他说要让她也脱一件。他不是全无感觉的。
好可爱。
纪北城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少年笨拙的示爱正面击中了。
是因为黏沙锁链铐住了手腕才脱不下来吗？其实这才是叶棣在想的问题。他沿着纪北城的右臂，从肩膀摸到了小臂末端，找到了线缝位置，揪住了侧近的一块皮料。另一只手则环过纪北城温热的脊背，抓住了线缝另一头的袖口。
他忽然用力一撕，线缝崩开，同时崩开的还有纪北城的一声尖叫！
叶棣干脆利落地将皮衣双臂全部撕裂，看似粗暴地抓着肩头，将皮紧身从纪北城的身上扯了下来。实际上覆盖下来的手心护住了几点黏在衣缝上的污渍。现在轮到纪北城惊慌失措了，衣服刚一离开她的身体，她就急不可耐地扑上来：“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
“并没有。”叶棣一手收好了皮衣，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后颈劈了一记。
然后他把这个昏迷的女人扶起来，重新放回牢房里，用丢在地上的钥匙锁了门。
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将钥匙踢回了蒋步德的手边，这个昏迷了全程的中年修士根本不知道曾经有人进来过，或许他还在做着什么“幸免于世界末日”的美梦，嘴角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影。
“钥匙要收好。你放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吓人了。”叶棣自言自语道。
………………
一盏茶时间之后，叶棣出现在了火镜书院的校场边。胸口的酒液已经被他洗干净了，衣襟还有点湿气，不过这不算什么，五月的阳光很快就能蒸干它。
台上的比赛不知道已经进行到了第几场，现在是两个穿着同式样红色校服的武修在对打，你一拳我一脚的，看起来很是过瘾。叶棣看见张翼还坐在葭山派的位置上，反而是前面领队的厉难行和温难言两位正副掌门，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厉掌门和温先生呢？”他随便占了个后排位置，伸手拍了拍离他最近的何醉儿的肩头，没有拍实，右手是握拳的。
“啊李先生？”何醉儿一回头居然有些惊喜，“刚刚厉掌门忽然被人叫走了，他一定要温先生也陪他一起。现在是他们火镜书院学生的表演时间，说是让我们在这里慢慢看。”
叶棣四下环视。他发现主持裂天考的三位出窍期考官，火镜书院那个胖胖的实际山长，甚至是左右方阵里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带队老师们——这时候居然全都不在场！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