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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假死状暗渡是真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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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外,厉难行才终于又开口了:“其实是葭山对不住你……我们留不下你了。”

他从随身的储物法器里摸出一片东西,放在叶棣面前。在看清那东西之后,叶棣的眼睛瞪大了。

他几乎脱口而出“你们是什么时候拿的”——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薄薄的木名刺,上面有一只八足伸展的红蜘蛛,和他之前在南阳城那个绿衣男人手上拿到的一样无二,而这张东西本应该静静地躺在他的储物法器深处,不为任何人知晓。

好在厉难行很快开口了:“这东西,是把你送给我师弟的那个人给的凭证。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在苏醒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叶棣也注意到这张木牌的边角有一条细细的深色纹路。幸好,和他的木牌不是同一张。

他摇头。他在长门里发现自己身体丢失,出入秘境的唯一凭证——胸口的红色符文本体不在身边,根本无法脱离秘境,最后还是六角想到一个办法,让他反复剖下自己的胸口皮肤,用当初制造备用身体取的一点血和上百个鲜血淋漓的伪劣奴印,勉强撞出了秘境。出秘境之后,他受一股熟悉的气息指引,不知怎么就在自己的身体里睁开了眼睛。

“你被发现的时候,正冻在一块冰里。他们把你卖到了裂天拍卖场,在那里接受拍卖。这张木牌的主人买下了你,然后把你送给了我的师弟,作为照顾你的交换,他提供了这张木牌,凭这张木牌,卫小苔可以去丹塔拜一位炼丹师为弟子。你也知道,在葭山的众多学生里,我师弟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三个徒弟,但他三个徒弟中,有两个都不适合做武修,尤其是小苔的火木双灵根,天生的炼丹师胚子,本来是只能去药厂碰碰运气的,却忽然有机会能进丹塔。我师弟当时就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但你知道送他这张木牌的人是谁吗?”

叶棣咬了咬下唇。他见过这个人,但他没来得及问。

“这人名字未知,但名号非常有名,人称蜘蛛院主人。葭山这里通讯不方便,我只能买到迟了一个月的谛听阁杂志竹简,今年正月份的那一期上面有对蜘蛛院主人的介绍。供奉级别的炼器宗师,同时是炼器中失传已久的木甲一道唯一已知的传人,能制造为人替命的傀儡。听说是来自一个避世已久的神秘家族,是奉命下山历练的。他扬名三年左右,一直低调行事,风评不错,最近半年却忽然高调地和余音峰结仇,在后续运作中展现了他积累三年的庞大人脉。他本人就有半步化神的修为,身旁有一男一女两名元婴修为的蜘蛛卫,通过木甲和替命傀儡笼络了超过十名出窍修士,还有一位化神圣者,就是铜梁怀青宗的那位岑圣者!”

厉难行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这是谛听阁公布出来的消息。通过他发出的这张名刺,我和我师弟还知道了他的笼络名单里包括丹塔的那位首席炼丹师,人称药痴的叶曦元叶尊者。他交代我们送小苔去丹塔,是让我们直接向叶尊者他老人家递这张名刺。”

看到叶棣一言不发,睫毛微垂盖过了眼睛,厉难行分不出他在想什么,试探着放低了声音:“他对外宣称你是他的同族……你出身的家族到底是怎么样的?指望你认识他是不可能了,毕竟你是一千年前的人。”

“我的家族……”叶棣缓缓道,“就是普通家族,崇尚低调而已,不常出来走动。当时玄岳叶氏势力遍布玄岳境内,哪里轮得到现在这些宗族来圈地方。”

他将眼皮抬起一线,话音里带着些笑气:“我无意冒犯裂天圣者,我只想问个问题。现在的宗门和世家大族连当初五大家族的地位都没坐稳,就这么急着要打压新生势力了吗?”

见惯了这家伙乖乖呆呆的样子,厉难行这时才忽然记起来,自己也有被这家伙用刀抵着脖子的时候。眼前的男孩双眸晶亮,含着辛辣的笑意,五官更显锐利俊美。

“谛听阁代表三大宗的意思,它发的杂志在正式版面并没有着意褒贬,也就是说至少三大宗不会动蜘蛛院主人。大宗族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听说余音峰还试图招揽过蜘蛛院主人,不过他不……他似乎另有考量,拒绝了。”

“足够自立一个中型宗门的修为,甚至再进一步可以立为大型宗门的修为,他为什么要进余音峰?”叶棣反问道。

他懒洋洋地舔了一圈嘴唇,向后一步,靠在了墙壁上。

“对。所以其他的大型宗门不可能对他没有想法。我回振玉山的时候听说了,振玉山在云中,距离他居住的蜘蛛院太远,再加上厉家在振玉山……总之,振玉山并不愿意让他来分一杯羹,于是并没有提招揽他的事。不过我听说,怀青宗和辟心界,似乎都对他有些招揽的意思。中型宗门里著名的金涛小榭甚至放出话来,如果得不到蜘蛛院主人,不管派出多少人都要杀了他。这个金涛小榭,是中州最有名的杀手组织之一。”

“也就是说,他是块香饽饽了。那些人不能直接笼络到他,很大可能会从他的亲眷身上入手。如果按照你说的,他是一个人出山,家族匿世已久。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两个蜘蛛卫,还不知道是不是雇佣的。那么那些能笼络的亲眷,就只剩下了我这个不知真假的‘同族’。从我都被人卖上了拍卖会这点来看,肯定有不少人知道了我被他买下来送给了温先生。”看到了厉难行惊讶的表情,叶棣狡黠地笑了笑,“我是懒得动脑子,又不是真的笨。这一点我刚到葭山的时候,厉掌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说得没错。这块名刺和你一样,都不能长留在葭山,我们又不能在现在还给他,只能尽早把它用了。借着这次送学生去裂天宗,我和师弟准备顺路也把小苔送去丹塔,送你去投奔蜘蛛院主人,从此蜘蛛院和葭山派就没什么牵连了。”

“那为什么要让我去参加裂天考……”

“你那族人蜘蛛院主人与裂天宗有旧。你通过了裂天考之后,全套资料就在裂天宗有了存档,你让他帮你运作到裂天宗的学籍,我们再帮你把常师的执照销了,这才算真正和葭山派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厉难行长吸了一口气,神情忽然有些疲惫:“我知道这么做有些无情,毕竟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但是你要知道,我和我师弟,和葭山的学生们相处的时间更久,为了他们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

“我能理解。”叶棣点点头。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解开领口第一颗纽扣,催动逆气。随着体温缓缓上升,他咽喉处被厉难行画着的死状阵法浮现出来,赤色的线条组成一朵圆满的花形,尖锐的阵口直指胸膛。

“这东西能解除吗?不然万一在擂台上抽到和葭山的学生们对打,我一动手就得头身分家了。”

“这个不用担心。它是没用的。”

“啊?”叶棣猛地捂紧了死状阵法。这东西曾经在他的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是以他就算和学生们比武也是小心翼翼,尽量速胜,以防自己杀心一动,死状发动就要掉脑袋。而现在厉难行告诉他,这东西没有用?

“你可以……就把它当成一个鸽子血画的特殊纹身。”厉难行苦笑道,“虽然我把这个阵法都背了下来,画得应该也没什么差错,但是我不是符阵师啊。”

他敲敲胸口,那里是人体“三海”之一的元海所在之处:“不是符阵师,这里少一个阵台,画出来的阵法是不会有效用的。这是我在画了我手上的那个阵法后不久,就听瑰谷出来的一位老先生说的。所以当初说给你画死状,更多的是为了吓你。你看,你遵守了我们的约定,没有对葭山的任何人动手。而我也遵守了当初我对师弟的誓言。真正起效用的不是阵法,而是人心。”

叶棣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厉难行,仿佛要透过他鹰隼般的眼睛,一路看到他的心底里去。当初画下这个死状时叶棣问过一个问题,当初厉难行没给过答案,现在叶棣觉得是时候再问一遍了。

“厉掌门,你到底是怎么看温先生的?”

厉难行闭上眼:“求而不得。”

“虽然这些年来,师弟的授课和学生工作都做得滴水不漏,但我总觉得他的心不在这里。他始终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心里只念着他的徒弟们。我费心地建设葭山派,什么学生活动都让他帮着带,就是希望他能多关心一下我们两个人建设的门派,多分些关注给其他的学生。现在看起来……还是观念问题,一时半会改不了的,需要制定一个长期战略计划。”

叶棣“噗嗤”一声笑了:“那祝你成功攻城拔寨呀。”

厉难行的眸子亮了一霎,很快又暗了下去:“你是这些年来我身边唯一的一个明白人,可惜以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喝庆功酒。”

“喜酒吗?”

“啊?”

“那我就先走了,之前忘了买炭条,下午没法答卷。”叶棣点到为止。他越过厉难行,跑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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