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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舞会不过是社交季里每周例行的聚会之一,但毫无例外的,几乎所有人都会到场。
纳希尔在事前补睡了几个小时,抵达宴会厅时他觉得精神百倍。
在前面一系列华丽的说辞与领舞之后,纳希尔在群舞间隙凑到父亲的王座边:“我该怎么做?佩雷依就在那边。”
坐在父亲身旁的泰瑞利亚女伯爵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耳语,优雅地挑起一边眉毛,接着起身告退,步入舞池。她微笑着以扇遮面,做出群舞开场前的准备姿势,人群纷纷为她让开道路。她看上去美极了,光芒四射,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而被纳希尔提到名字的那人就在舞厅外的阳台上站着,背对舞池。没人去打扰他,甚至没人站得离他稍近,像是被他的冰冷气息逼迫得逃散了。
国王推过来一只水晶酒杯——普通的酒杯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盛着葡萄酒。
“如果他拒绝呢?”纳希尔迟疑地发问。他以为秘密在酒里。
“没关系。”——原来酒也不是关键。
“我担心他会发疯,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请您保证。”纳希尔再一次确认。
得到父亲肯定的答复之后,纳希尔端起酒杯,向佩雷依走去。
他穿越灯火辉煌的大厅接近他,停在他身后。佩雷依转过身,用一双没有温度的淡灰色眼睛冷漠地打量他。
纳希尔调整了角度,让两个人的动作既能被国王看见,又能在某些角度阻挡视线,允许自己凑到那人耳边说几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察觉的话。
他倾身上前,贴近佩雷依耳畔,飞快地小声说:“向我证明你对我的控制力不是来自魔法或魔力。”
然后他迅速站好,直视他,向他递出酒杯。
佩雷依没有接,仍冷冷看着他。
纳希尔不知这是否算是成功传达了“行动开始”的信号。他迅速瞥了一眼父亲,看见对方向这边微微举起酒杯。
纳希尔立即催促道:“国王在看着你呢。”
佩雷依轻轻皱眉,伸手接过那杯酒。
纳希尔趁机抬手,飞快地抽过去一记耳光。
酒杯啪地摔碎在地。佩雷依被打得猛一摇晃,右手撑在阳台的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像是正极力忍耐巨大的痛苦。
那一定不止是区区一个耳光的疼痛。
舞曲仍在继续,附近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窃窃私语。更多的宾客从窗台旁离开,但也有更多的目光投向这边。
纳希尔感受到注视的热度,面颊发烫,心跳剧烈。
佩雷依抬起眼睛盯着他,灰色眼瞳里翻涌着澎湃的怒意。盛夏风暴中的惊涛也没他此刻的凝视骇人。
纳希尔被他盯得心脏一紧,几乎立刻就想拔腿逃窜。可佩雷依捉住他,逼迫他退向阳台边缘,后腰抵住窗台,再无退路。
紧接着,他就如俯冲捕猎的雄鹰,气势汹汹地压下来,低头吻住他。